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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云深不可能放弃清风派,信白也不会容忍他这个“欺骗”他儿子的魔教妖人。今日他便还信白一个原是天真无邪只是被魔教妖人欺骗愚弄的好儿子,从此以後他和这名门正派世家公子再无任何瓜葛。
高放挟著信云深渐渐退到院门边,他低头在信云深耳边轻笑道:“你这聪明又自私的小东西,等你以後身居高位三妻四妾的时候,你还要记得我哦。”
信云深是何等聪敏之人,高放什麽都没说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此刻听了这番话,哪还会不懂高放的企图。
“小放,我不要──”
信云深扭头急著辩解,鼻端却猛然闻到一股异香,他冷不丁地吸了一口,瞬间软倒下去。
高放将昏倒的信云深往信白的方向一推,转身跑出了院门,跑进山林之中。
君书影留下了天一教的特殊记号,高放循著记号追上了他。两人相扶相持在密林中一阵猛逃猛窜。君书影内力被压制,且身子沈重不方便,他又是一个毫无内力的,两人奔逃半个时辰,便已经气喘吁吁,力气难继。
高放本以为晕倒的信云深能拖住信白一时法刻,没想到这老家夥倒是十分干脆,将自己儿子托付给手下,自己却对他二人紧追不放。
“这难缠的老家夥!”君书影停下脚步,扶著树干大口喘息,“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抓住,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君书影逼迫高放拿出可以在瞬间激发服用者内力的药丸,拼力提著一口气,拖著沈重的身体与信白周旋。高放对信白也不敢使用致命的毒药,只能从旁干扰,却完全帮不了君书影什麽。
及至楚飞扬赶来,高放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一边是至亲恩师,一边是心爱之人,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灯,楚飞扬站在中间有多为难自是不消多说。
高放在一边看著,竟无可以相助之地。但至少楚飞扬执意护著君书影,他便已放心了大半。
哪知事有陡变,君书影想要偷袭信白,竟被楚飞扬一掌击开。楚飞扬带著他二人逃离信白之後,君书影虚弱至极的身体终於再难撑下去。
“教主怕是……要早产。”高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连著心尖一起轻颤,心头全是害怕。
竟然在这麽狼狈的时候,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时刻,他再是医术高明,也禁不住手脚颤抖。
但看著楚飞扬比他还要手足无措的样子,高放只能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他是大夫,他若有一丝动摇,初为人父的楚飞扬也不会比其他男人高明到哪里去。他镇定地指挥楚飞扬打著下手,端出自己最骄傲的一面,是安抚楚飞扬,也是安抚自己。
直到婴儿呱呱坠地,高放将那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时,他仍旧感觉到如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这是──教主的孩子,是和教主血脉相联的最亲密的孩子。
第二十八集
这一年的中秋之夜,恐怕是高放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个夜晚,浸染著血腥与眼泪的苦涩。只不过鲜血能在满月下肆意挥洒,他的泪水却惟有独自咽下,甚至无人可以倾诉。
楚飞扬当夜便弄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将车厢里面尽量垫得舒服,让君书影和抱著婴儿的高放躲在里面,自己扮作马夫,载著三人离开朗月山。
高放偶尔掀开布帘往外看上一眼,四周尽是陌生景色,他完全不知道楚飞扬要带他们往哪里去。
他和教主现在,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这个昔日的敌人,由著他带著他主仆二人去往不知名的远处。
最终楚飞扬将马车赶到了一座位於县城郊外的幽静院落,他一人忙里忙外将院子和房间都打扫干净,似乎是准备在这里常住了。
高放奚落他道:“楚大侠真是狡兔三窟,你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房产?”
楚飞扬只当没听出来他的揶揄,将这座房子的来历向高放说明,让他和君书影安心住下。这里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连信白和信云深都不知道,不用担心会受到打扰。
楚飞扬交待完便去照顾君书影,可怜他怀中这刚出生的小婴儿,就这样被两个亲爹不负责任地丢给了他。
高放每日里照顾著这小家夥,尽量不到那两位面前讨人嫌。眼看著君书影在楚飞扬的照顾下日渐康复,连武功也恢复了大半,看上去心情和气色都比在天一教的时候好了许多。他甚至跟著楚飞扬出了一趟远门,去做那些所谓行侠仗义之事。
君书影自己也许还没意识到,可是高放旁观者清,君书影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