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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家里跟他分开,答应不见他,我还让家里借我钱给他爸交住院费,我爸打我那顿可真是没手软,我一个星期都没能下地,最后那钱还是我姐送过去的…我本来想再跟他见次面,就当是告别,可等我能下地了我姐说他爸已经转院了,地址没告诉我,打电话也没接。我想过些时间家里不生气了再找他,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没有消息,我有气又担心,那一阵子跟家里闹的一只都不怎么愉快…就那么混沌的过,直到后来差不多有两年,我收到一封他写的信,信里说他结婚了,孩子都生了,呵,你能想象他居然都结婚生孩子了么?信封是外市的,他们一家都搬到别的地方了,他说,他在那找了个不错的工作,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很满意,还说祝我幸福,我尝试找过他,但是找不到,后来我慢慢死心,也慢慢觉得或许这样的结果不错,至少他说他生活很满意…本来么,他也不是非得男人就不行的,这种小家庭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
烟蒂堆积在废纸上,飘升的残烟把齐越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迷蒙中,丁瑒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忍不住问,“那你们之后还有联系么?”
齐越把最后一根烟熄灭,“没。这些年他偶尔会寄来明信片,没留地址,邮戳有些还是外地的,可能是旅游的时候寄的,都是一些老套话,”齐越笑笑,“他一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
“你后悔么?”
仿佛每个听了某种难忘的人生故事的听众,都会客套的问讲述人这么一句,丁瑒没有那种审视人生的情感目的,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你妈说的也许是对的,或许我坚持跟他在一起了不一定就比现在好,现在我至少知道他有了家庭,他对生活满意,而我也有了一个女儿…还有…他父母和我父母也都满意。”
“可你那天说……”说毁了自己的生活。
“是,我是过得没那么痛快,但我不能否认这是伤害最小的结局啊,”齐越看向丁瑒,“所以你不要怪你妈,她的难受不比你少,而你…你有多喜欢那个小孩?那小孩又是真的没了你就不行么?或许家里这一块会很艰难,至少等你毕业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有能力为自己负责的时候会比现在容易一些,而现在…”齐越摇摇头,“你们现在刚开始,还没有到难分难离的时候,那孩子也不一定非要走这条路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十五一过,这年就算是过了。齐红所在的D市文化局在年后筹备了一次爱心捐款,连带的一些被褥衣物的生活用品一起捐给一些贫困地方,这是他们文化局每年惯例做的事。今年筹捐商讨时,齐红提到了G市郧溪县大岗村小学。本来选地也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都是本省各地县随机来,所以齐红的建议在文化局做了简单的调查之后,就批准了。
丁瑒得知了这件事并没有对母亲表示过什么,这是件顺手做的好事,或许齐红有向儿子表意的成分,但那并不是丁瑒最想要的。姓陈的在停职反省几天后仍没有具体的处理下来,宣传办也只表示“重新考虑调任”。
丁瑒在家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期间丁国扬回到家里,齐红只说自己下楼时没主意崴到了脚,趁丈夫转身,齐红对丁瑒说,“这些事你爸不需要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
这些日子天气都不怎么好,窗外灰蒙蒙的。丁瑒走到正跛着脚擦桌子的母亲身边拿过抹布,在搬家了也不会带走的红木家具上擦拭,他说,“妈,我不去那,也不找他。那孩子是个孤儿,打他的人,你能不能找人告他,他该去坐牢。”
莫颖浩把丁瑒留给他的羽绒服收好放进了柜子里,雪早不下了,一些惯穿的薄袄足以对付。村长前几天还来找他让他给学校提些要求,莫颖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要求,村长就提醒他赔些钱啊什么的,莫颖浩摇头。在医院缝针买药的钱是学校付的,现在再提赔钱,他也没什么概念。他想了想,问村长,“我能继续上学么?”村长一愣,点着头说“能啊,为啥不让你上学。”
“那就行。”莫颖浩很满意,这是他最关心的。
可赔的钱还是下来了。事因丁瑒的继父,确切的说是丁瑒母亲现在的丈夫得知了这件事情跑到学校去讲理,最后的结果是,他保证不就此提起诉讼,但是学校必须赔钱。男人跑到莫颖浩家里把事说了,留了一部分钱给莫颖浩,说剩下的一些要拿回去继续给莫颖浩母亲治病,莫颖浩没有什么意见,询问了母亲的病情就送走了男人。
莫颖浩爬到屋后的一座山上,这是丁瑒带着他们打过雪仗的地方。只是现在雪化了,枯败的枝桠有些已经发了绿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