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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叶阡程,时间模糊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什么是感情的少年时代。
那个时候他们经常在学校擦肩而过,目不斜视,脸庞稚嫩,像所有心无旁骛又高傲的优等生一样,刻意地忽视对方。但是流弋永远会用余光看对方一眼,然后才垂下睫毛。记得有一次放学,经过一个广场时看他到叶阡程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吃一个面包,耳朵里塞着耳机,有些寂寞的姿态,但是远远看上去很干净清明。
他站在有点远的地方,有种熟悉的感觉。
有一只猫蹭到叶阡程旁边,他掰了半块面包丢给猫,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微笑着揉了一把它的小脑袋。没了冷淡和骄傲,就像一只裂了壳的坚果,露出柔软的果仁,引人想象它的味道。
应该就是这个表情和动作,让自己不明所以地喜欢上他的。当时就觉得,那双手一定很温暖。
他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叶阡程身上,在幻想的世界里一点一点搭进自己所有的感情。
他一直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一边恣意地喜欢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掩饰完美。没有人可以想象他第一次和自己讲话时那种感觉,就算到现在,他也很难以自己的目光评判这份感情的分量。
他们以前应该算是经常坐在一起吃东西的,他给叶阡程做过很多次早点,在路边简陋的小店里吃过几块钱一碗的饺子和牛肉面。那时候他总是刻意记着叶阡程爱吃的菜,然后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总结出来。
叶阡程根本没有特别爱吃的菜,相应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得到的。那些别人望而怯步的理想目标,他都可以轻易地实现。
叶阡程的这种无欲无求,是因为他已经拥有的足够。这样一个人,没有体会过求而不得,想要他喜欢一个人,简直像是为难他一样。
流弋坐在饭店里时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不着边的逻辑,他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叶阡程,有些突然地,“你找我,是因为那个晚上吗?”
不算隐晦的一句话,但是应该都明白意思。因为和同性发生了关系,所以念念不忘,好像想来想去都只能这么解释。
叶阡程停下吃饭的动作,眼睛看着他,沉默了一阵才很开口,“你那样忽然走掉,我很困惑,而且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流弋捏着桌子上的杯子,指节弯得有些酸涩感,他浅笑了一下,表情有点像平时在酒吧里应付别人纠缠时的敷衍,“没有什么好困惑的,你就当做是……一夜情好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感情什么的都很虚无,很多都没什么未来,追求身体的快|感就好。”说到“我们这种人”几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把彼此区分开来。
他不是没有试过一夜情。他大一时第一次去gay吧,完全就是抱着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的心理去的。他觉得自己必须走出那一步,于是用了一个最极端的方法。
人都很容易走极端,他在十八岁之前老是逼自己做乖孩子,十八岁之后又急速地堕落放纵,好像这样才不会被自己击溃一样。
他不像第一次进那种地方的人那样紧张,只是心脏感觉很冷。酒吧里的香水和男人肢体暧昧散发出的气息混在一起,和他身上的气质匪夷所思地融洽,任谁看来,这个男孩都是个在圈子里浸淫已久的妖媚尤物。
同性恋的数量虽然不是凤毛麟角那么稀缺,但是英俊漂亮的其实并不多。他坐在角落里,和大多数人一样抱着狩猎的心态打量着各色男人,然后一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下|贱一边实实在在地找人去上|床。
最后和他去开房的是沈将,只因为他是酒吧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男人,而且有双很像叶阡程的眼睛,专注看人时让人有温柔的感觉。看到那双眼睛时他就决定了,是他。
但是等两个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时他忽然发现419原来很可笑,两个陌生人,赤|身裸|体,商量着谁插入谁,麻木不仁地抚摸和调情,只为享受那几分钟的快|感,然后冲掉各自的味道,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他在沈将压在他身上准备进入时落荒而逃,他准备了一场放纵,但是并不打算为一个不相干的疼痛。
凌晨的街上人影寥落,他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叶阡程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陌生声音,是被吵醒了的暴躁。
“对不起,打错了。”他忘记叶阡程应该已经换了电话号码。
他在电话亭里坐了一会儿,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那是他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