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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继续赖在竹坞不走了吗?
她悄悄叹息,心里已有答案。不要他误解她,不希望他难过,不愿意见他自伤自苦。飘零到此蒙他照顾,同是伤心人,或者也能相互安慰,圆一个缘。
心一宽,活水注进,她嘴角扬起翘弧模糊而柔软。
双颊依旧发烫,她笑,见他也笑,五官浸润在单纯愉悦里。
对她突然用力反握他的手,他眉峰动也没动一下,好似他们这样再寻常不过。
唉,怎会这样?她有点想挠头。
“我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凤锦忽而道。
“什么事?”她五指略放松,立即感到一股力,他把她抓得更牢。
“我那个每月发作一次的邪病,是有法子治的。”
她立即瞪大眼。“怎么治?用什么药治?很难治吗?还是药方不易凑齐?为什么你拖到现在还不治?”
她急急丢出的一长串问话,让他凤瞳忍笑地湛了湛,稳声道:“不难治,也不需要凑什么药单子,只是我不愿意。”
上官净眼角一抽,圆眸陡地细眯,随即又瞠圆。“你、你不愿意?”有什么好不愿意?!有病能治不治,她都想掐他了!“你在不愿意什么……”
然后,他再度脸红给她看,既别扭又腼印��
他原是看着她,却调开目线,最后又磨磨蹭蹭移回来,害她一颗心没来由咚咚咚地重跳。
“说啊你!”
他抿抿唇,慢吞吞道:“我得找个姑娘成亲。两人……两人好在一起了,咒一解,邪病便会慢慢除去。”
上官净一开始没弄明白“好在一起”之意,怔了会儿,懂了,全身直发热气,血往脑门直冲,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的声浪穿透她嗡嗡作响的耳——
“我也想治好这病,但哪家姑娘肯嫁我为妻?即便有,可我对人家没那份心,又怎能成夫妻?我也……我也不愿委屈自个儿,若无情意,在一块过一辈子,死死绑在一起,那多可怕……”
他一笑,惨惨的,却极为温柔。
明明是大白天,他瞳底竟有月光。
“所以啊,宁愿这么病着。遇不到心里那个人,一辈子邪病缠身,那也无悔。”
第5章(1)
美之物人人爱,这道理天经地义,只是每次她痴了般望着师哥那张俊庞,看得忘记眨眼,等回过神来,很难不脸红,又觉自个儿实在肤浅,但……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啊,既英俊又温柔……
“等游历回来,你有什么打算?”男人拉着她的手,似乎知道她方才又瞧他瞧得失神了,此时嘴角戏谑地翘着。
她垂下热热脸蛋,重新抓好肩上的包袱,轻声道:“我没想那么多。”咬咬唇,抬起头,颊畔晕暖似乎更浓。“可能……就是老样子。等结束游历回来,继续待在玉灵峰上服侍师尊,和师尊、师姐、师妹……还有你,在一起。”她可以一直待着不走,但师尊说,她年已双十,趁年轻该下山走走,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她想出去看看,出西海玉灵峰,看些不一样的人事物,但最后的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他沉默了会儿,放开她的手。“你心里只有师尊是吗?”
她一愣。“我……我心里也有你……你知道的。”
他神情有些古怪,目光专注。“那么,如果我说,我想过点不一样的日子,要轰轰烈烈、热闹滚滚的日子,你会跟我去吗?”
她怔得更严重,许久、许久,终才挤出一句话——
“可是……简简单单的,不好吗?平静无争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他掩下长睫,掩下似有若无的失望,下山的那一日,她没看出来。
昨晚又作梦。梦着以前的事。
游历江湖两年,她更明白了,她这性情,还是与世无争的小日子最适合她。
但,想要平静无波却不容易啊……
直到穿过森森莽林,踏进南蛮之境,这儿有山有水、有竹有林,梯田占满所有小山头,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似乎寻回一些往昔自以为理所当然的宁静,然后……却又被人猛地轰来一记,搅得头晕目眩。
所以啊,宁愿这么病着。遇不到心里那个人,一辈子邪病缠身,那也无悔……
他说这话时,语气如此认命,眼神万般温煦,汪亮到她几难直视。
她不笨的,凤锦根本话中有话,目光藏情,虽没坦率表示,那意思也颇为明显,好似告诉她,他遇到心里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