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第1/4 页)
晚挂在部落东边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朔月。
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光滑的面颊,姒旸的眸子暗下来,遮住里面跳跃着的光,“唤你朔,就叫姒朔,好不好?”
一直沉默楚泽朔兮这才终于有了反应。
拉过她的手,用自己这几个月在这个部落里学到的文字,在她掌心轻轻划过“朔兮”二字。
姒旸眼睛一亮,“朔兮,朔兮……好,好。”
迭声叫着“好”,却不知到底“好”在哪里。
楚泽朔兮低下眼帘,将自己被她扯乱的衣服拉上来,遮蔽住自己还泛着余痛的锁骨。
火架上烤着的兔子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气,竟是已经烤得七七八八了。
姒旸转身,取下那两只兔子,用石刀割成片,搁在树叶里,递给她,“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了,这个,趁热快吃吧。”
听话的接过,望着青翠的叶上还泛着热气的兔肉,楚泽朔兮拈起了一片,放在了口中。
“如何,好吃吗?”
她的味觉因为久不进食早已经退化得辩不出食物味道,只是重复的嚼着嘴里的兔肉,想象了一下方才它肥美模样,在姒旸期待的眼神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姒旸欣慰的笑了笑,看着她乖巧地坐在木桩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这样就好。”
第127章
春夏转换之际,大约是这个部落里最为繁忙的时候。
男人们不但要忙着趁秋寒未侵之前打猎,存储过冬用的粮食,还得到荒野里割茅草来修缮房屋,女人的活虽相对轻松,也是成天领着孩子采摘桑葚野果,到山林里头捡枯枝生火,缝制男人们剥下来的兽皮,以此抵御寒冬。
楚泽朔兮拉开姒旸家那道部落里独一无二的草卷门后,望着外头的天色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夏日里变化多端的天色又一次展现出来,晨起还是艳阳高照的模样,她不过缝个兽皮衣物的功夫,这天竟然就变得乌沉沉的了。
雷雨时候,部落里的人是不出门的,在那瓢泼的暗沉的天色下,指不定便会被野兽袭击,也许更霉星高照一些,被从天而降的雷电打中,再沦为野兽们的腹中之物。
人虽是万物之灵,却也如何敌不过天降之祸。
凡人毕竟是凡人,无法轻易占卜预测风雨的缘故,姒旸一大早便跟着那些男人出门去了。
说起姒旸,楚泽朔兮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依言留在她家已经好几天,却还是无从得知她是男是女,只能从她的姓氏判断,她该是这个部落里已经逐渐衰落的,母氏家族的成员。
父系与母系之间的争斗,也是人类的争斗,残杀,征服,向来便是罪恶的根源。
她曾经待的地方,便充斥着这些,比如今的天色还要暗沉的东西。
一同在里面待的同类,除了必要的公式寒暄,再不会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而从她手上获得完整的那些阴魂,只记得死前执念事情的缘故,也只会反反复复与她说着那些它们死了也忘不掉的事,她也就当作解乏的故事听,听着听着,也就成了最严谨合格的听众,久而久之,她竟然忘了说话的方式,完完全全的只会听不会说了。
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坏事,祸从口出,她替太多舌头被割了的阴魂缝补过它们丢失一半的舌头,这些道理,她早已经听那些断舌魂口齿不清说得烂了。
部落里其他采集野果归家的女人也看见了这突变的天,像是看见几头猛兽朝她们扑过来一般,脸上变了颜色,指着黑黝黝的天发出惊惧的哭声,有几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甚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上天保佑的话,不断的往被烈日晒干的泥地上磕头,不大一会儿,头上便隐隐洇出鲜红的血来。
怀里抱着的孩子许是被母亲异常的行为吓住了,小手揪住母亲的衣襟便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哭声点燃了在场其她女人的情绪,想着这突变的天气可能会剥夺部落里唯一赖以生存下去的男人们的性命,便忍不住担忧的也暗自啜泣起来。
楚泽朔兮混在这一堆哭泣的妇孺之间,静静站着,望向波诡云谲的天空,神色淡淡。
能让人惧怕的,除了人,便只剩下天。
无论是哪个,却都是因为忧心自己性命的缘故。
活在污垢累积的恶土上,她看不见身边这些女子真正对于去打猎那些男人们的爱。
她看见的,只有那些女子所想的,若是失去保证她们衣食男子后无法独自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