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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简单吃过了饭,我们上路了,一路打听着,终于绕出了市区,风驰电掣向着目的地进发。
按常理,吃过中饭后,天佑必须睡个小午觉,因此我能感觉到他有点打蔫,于是一边看着一路上这片土地发生的巨大变化,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
道路还是那条道路,只是比以前更宽更平整,原本空旷的路边也多了许多一直绵延的,几乎与那个小镇融合在一起的建筑。
车子飞速,曾经的部队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愈发凝重。
当天佑在我的指挥下,将汽车从镇上的街道拐上那条通往营区的路时,我就象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即将看到万能的佛主,心跳加速,肌肉紧绷,一股股冰凉的液体潮涌——
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得仿佛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路还是那条路,路边还是那莽莽的果树林……
陆文虎,我来了,回来看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知道你一直不肯离去……
一只手伸过来,抓起了我的手。一股温暖的包容传递,包裹着我心。
“不要怕!不要哭!一切都会过去的。”天佑眼望着前方,手紧紧攥住我冰凉的手,声音温柔。
卷尾下 水塔惜别(大结局)
九九年的时候,我们部队减员一半,而到二零零零年,也就是我复原后的那年彻底大缩编,只剩一个独立营的编制,划归到师,成为师直属的装甲步兵营,许鸿安任营长。
在来之前,我已向赵凯打听清楚了,知道这座曾经的军营是属于军用财产,前些年只租借给了一个水泥厂做厂房用,大部分营房建筑都还保留着,没有拆除,以备不时之需。
当天佑把车渐渐开至大门前,我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一直紧紧盯着那曾经熟悉的一切,心潮起伏,依稀间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澎湃的激情年代。
走下车,站在门前不住眺望。当年的钢铁雄狮,如今已经隐去了那份峥嵘,如同年迈老去的野兽,趴伏在阳光下,舔抹着年轻岁月时留下的伤口——
视线极处,机关大楼以及那些主楼建筑依然站立着,身体蒙盖在一层灰黑的粉尘之中,看上去破落无尽,肮脏不堪!
开阔、拱起的大门还在,只是曾经的岗亭和岗哨已不知去向,换上了两个大铁门牢牢紧闭着。大门两边的墙上,一边写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另一边绘着“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五句话,只是那红色的油漆已然褪色,斑驳成千疮百孔的无言……
十年了……十年来,新旧更迭,斗转星移!不过弹指一挥间,时光已把曾经的豆蔻年华强推至即将而立,把曾经的钢铁营盘亦摧残成迟暮老朽,寂寥着细数过去的辉煌……
如今的这里,不再有嘹亮的番号声,不再有震天的打斗声,不再有隆隆的炮声,也不再有苍劲的队列歌声……
时光残酷!岁月无情!光阴荏苒中,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永不再来!
我紧紧抓着天佑的手,意欲将他的温度全部汲取来,以抵御心中这亘古的寒冷。
“你都快老了!怎么还这么熊?走!进去看看……”天佑说着话,拉起我大步开走。
如果没有天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勇气进到这块无比的伤心之地。
水泥厂因为亏损,几年前在经济危机的逼迫下撤离了这里,只留下一个打更的老者,住在曾经的纠察队房子里。
听到我们叫门,老者走出来。听我们说出来意,他并没有过多的阻挠,开了旁边的角门让我们进去。
“别走太远,看看就得!也别呆时间太长。!”老者在我们身后喊。
牵着天佑的手,亲昵地靠在他身上,边沿着大路上走,边给他描绘着过去的影像,告诉他我曾在哪里哭过,在哪里笑过,在哪里摔倒过,在哪里睡着过……
所有的布局都没变,只是显然没有过去规整,从前的那些训练设施也都荡然无存了。
大操场长了茂密的荒草,已经开始由缕转黄……
由于楼门全是锁的,我们无法上到七连,更不能去到机关的三楼,只能透过一楼的窗户看里面熟悉的房间。
站在三营和直属营的两楼之间,远远看着曾经留下我和陆文虎无数销魂夜晚的后窗,我没敢走上去,我害怕之间抑制不住心里的癫狂,进入不可控制的状态。
失去的终将失去,过去的永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