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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紧握着,才坐下继续抽烟,呼吸仍很粗重。范永先早知道桑葚有很多话要说,待桑君心气微平了,笑问:“为何有那样的想法?”桑葚看一眼桑君,也看一眼愁眉深锁的桑勇,说:“我要为家里考虑一回。”桑君哼了一声,桑葚又不说了。范永先碰桑君的手臂两下,说:“你让他说说想法,不一定合心意,也该听听。”又让桑葚将心中想法尽情说出。
范三妹拿着纸钱进门来,笑说:“姑爷和勇弟回来了。”一家人才发现范三妹进来,忙让坐。范永先接过纸钱,笑说:“都送来了,麻烦你了,三妹。”一面又让坐,一面将纸钱放在神壁前的油漆早剥落了的八仙桌上。范三妹没有坐,边道谢边接过桑勇倒来的茶,说:“七姑,大伯说了,三天后烧纸最好。”她喝了茶,放下茶杯,说有事忙,就去了。一家人复又围坐一处。桑葚觉有让说的意思,问:“你们看看穿的衣服行吗?”桑君没有理会,又点上一支烟抽。桑勇和范永先有些奇怪,也按要求看了一回衣服。桑葚咬咬嘴唇,继续说;“五六年来,换几双鞋外,没有添一件衣服吧。”范永先说:“衣服坏了可以打补丁,鞋底一断可就无法了。”桑葚又说:“除了年猪及哥从屠宰场带回的心肺或小肠,若不请人帮忙,平时恐怕----恐怕连肉都不曾割一斤吧。”他压制不住心内酸楚,将话说完,泪涕早倾泻而出。桑君和桑勇均长叹一口气,范永先早成了泪人,桑葚又泣说:“我们的房子,若雨稍大点,同洪水淹过的无异,不用说比较重的湿气、陈旧的摆设及破烂的被褥了,只这十五瓦大小的灯泡,若非必要,也轻易不会用。”桑勇垂下脑袋,范永先已伏在桑君怀里抽泣,桑君也不禁嘘唏。他将手轻轻放在范永先的头上,自责:“都是我和你母亲无能,不能让一家子的生活过得好些。”桑葚又继续说:“家里的纯收入,把各类开支除开,也有一万一千块钱,若加上哥所挣,则有一万五千块钱,那么三年的加在一起,有四万五千元,可是这些钱,都让我一人花。”说后大笑,声音震人耳膜。桑勇神色惨变,手不自主的伸向桑葚;范永先早跳起来,一步跨过去,紧搂着桑葚,泪水早又自脸上流下,哭问桑葚底怎么了;桑君起身扶着桑葚的肩膀,急说:“孩子,快坐下,你母亲,还有你哥,均是禁不住吓的。”桑葚的声音轻了些,眼神呆滞,仍呵呵笑说:“你们本来可以生活得好些,有新衣穿,有新房住,也有风扇吹,可当你们把一切都给了我,各种痛苦,丝毫安慰也无从获得,因此我不能再上学了,先让家里缓一口气,再图改善。”说完,颓然坐倒在椅内,斜倚着八仙桌。他的脑袋虽然尽量往后仰,也不能控制住簌簌往下滴的泪水。
桑葚平静下来,桑君等方放心。范永先擦干眼泪,将椅子移近桑葚,握住桑葚那汗湿的手。约过了一支烟工夫,桑君问呼吸沉重的桑勇:“你说,你母亲和我是不是有点偏心?”没等桑勇的话说出,截住话头说:“也承认,是偏了大大的心,也令你受了委屈。”桑勇忙说:“兄弟是家里的希望,只有他的生活好起来了,家境才会有质的改变,而苦,也最多再苦五六年而已,到时一切都会好了。”范永先激动的说:“能体谅我们的苦心,真的令我们很高兴,我们的最大心愿是不希望他走你的路。”桑勇说:“倘我也像兄弟那样,也不会轻易放弃求学路。”桑君又沉默一阵,说:“现在才明白何止做监护人不易,他也难,也难怪高二以后就很少笑了。”桑勇说:“也得继续上学。”桑君又点上一支烟,说:“也只有这条是正途。”桑葚说:“还有三百五十九条路呢。”桑君皱眉问:“连‘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都不知道吗?”桑葚驳说:“经验也是财富。”桑君说:“你这话是不假,但是在无知识的情况下,成功的实例很少。”桑葚说:“这你可错了,靠经验成功的人有很多,像家里的玉米一样,一大箩筐一大箩筐的。”范永先和桑勇忍不住笑出声来。桑君心里又来了气,说:“不管如何胡搅蛮缠,一句话:必须上学。”桑葚说:“你这是专制。”桑君缓和了语气,哼哼笑两声,说:“居然给我讲起民主来了,若当初有人像我对你般待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月比别人少几百元钱,可我所带的学生,与其他老师所带相较,升学率是最高的,素质也是最好的,因为少一张文凭,就遭遇极不公平的待遇。”问:“那你要如何才继续上学?”桑葚说:“找个理由把我说服了。”范永先和桑勇忙给桑君递眼色。桑君并不理会。他知道桑葚是想暂时缓解不堪的家境而欲放弃学业,也自嘲似的说:“还有求人上学一说,好,我答应你。”范永先着急的说:“你爸不能代表我。”桑君迎视着桑葚送来的疑惑目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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