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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吃痛,下意识地甩手。
然后——
菡瑾看见周围的景物不停地旋转着,变换着。
她觉得很痛,又好像不是很痛。
脑子明明很清楚,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落地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母亲。
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和她一样被自己丈夫推下来的母亲。
她记得,她问她:“妈妈,你疼不疼?”
妈妈对她说:“不疼,小瑾,一点都不疼。”
原来,妈妈没骗她,真的,一点都不疼。
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幸村爷爷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了自己的孙子,正浑身是血的坐在医院里的长廊上,旁边是那个他一直很讨厌的女人真田透。
医生正在急救。
柳莲二扶着好像老了很多岁的爷爷,老爷子是看着自己浑身是血的孙女被送进急救室的。
柳家的人一直不知道,老爷子是这么爱着他的孙女的。
柳莲二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以前的部长、现在的妹婿——幸村精市,喉咙里有点痒,他很想说点什么,开口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手术中”的灯暗下去了。
忍足侑士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疲惫地摘下口罩,朝柳莲二和柳家老爷子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家属可以进去见最后一面了。
柳莲二扶着老爷子先进去了。
幸村精市飘飘然地站了起来,觉得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
幸村爷爷挡在了他的前面。
“爷”幸村就要出口的话被老人的一个巴掌打断了。
旁边的真田透惨叫一声,连忙检查幸村精市的伤势。
她哭泣着:“幸村爷爷,你”
老人看也不看她,直视自己的孙子,淡淡道:“精市,菡瑾今天下午来找过我”
幸村精市立刻抬起了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老人的眼神越过他,看向了远处:“她求了我一个下午,我同意了,让她和你离婚。”
幸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菡瑾,脸色惨白,眼睛却亮得可怕。
看见他的一瞬间,开心地笑着:“精精市”
她的眼神射向了站在幸村身后的真田透:“还有小透”
“我不恨你们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幸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菡瑾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黑纱(一)
》
菡瑾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是那落满了灰尘的荷花形壁灯。
周围的空气很浑浊,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空气中类似于悬浮颗粒的东西。
周围安静的出奇,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呼吸?
她不是
她伸出了手臂,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痛意袭来,皮肤上一片通红。
她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在墙上投下一个影子。
被窝里传来阵阵暖意,一切又显得那么真实。
菡瑾拖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打量着这间乱得不得了的房子。
有一个旧书架,凌乱地放着几本积灰的旧书,还有一个坏掉的地球仪,角落里是一辆坏掉的儿童车。
菡瑾盖着一床灰色的被子,颜色不怎么讨喜,看起来原来好像是白色的,因为时间长了,才会变成这个颜色。
房间里挤得有点不可思议,似乎只要能想得到的杂物都堆在里面了。
菡瑾下意识地往窗口的旧书桌看去,不出所料,那里果然放着一盏崭新的红色苹果台灯,亮亮的,在房间里显得异常的违和。
菡瑾从床上跳下来,顾不得穿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跳过杂物,抱住了那盏台灯。
记得这盏台灯,是妈妈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在6岁那年的暑假,被妹妹砸掉了。
那是她第一次打人,在妹妹脸上抓出了三条红色的指甲印。
虽然结果是她被芸姨打了个半死,关在小阁楼里,两天没吃饭,还发高烧。
但是她不后悔。
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菡瑾已经猜出了大概了。
她的个头还没有书桌高,抱着台灯的时候是垫着凳子上去的。
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睡衣,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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