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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家裡請了老師,也是不尋常的狀態,奇怪到得和熟人分享一下。
可能是平日裡大多住在主家、和鄰居們不常見面的緣故,她母親每次放假回家,都要和鄰里一場一場地嘮嗑。
嘮甄榮家的學習情況,在哪培訓,朋友都是什麼樣的人,在學校安排下做了什麼樣的事……
不誇張地說,他們家的鄰居恐怕連甄榮家初中同學的鞋碼都知道。
哪怕沒惡意,他也不想讓孟舒然成為陌生人的話題。
「多走動走動是好事,多個朋友多條路。」母親聲音溫溫軟軟地說,「這不就有人幫著照顧榮家了,榮家上回還和我說,到了泓展什麼都不懂,需要人提點著呢……」
這可不像是甄榮家會說的話。
在甄語印象里,弟弟是個極自信的人,從小就腦子活,記住的東西多,在街面上聽到大人們說的什麼不對,總會上前插話。
像個小大人兒似的。
大多數人不會跟小孩兒計較,偶爾有個轟著趕著的,甄榮家也看不出眉眼高低,依舊往前湊,經常需要他這個當哥的解圍。
說甄榮家在泓展什麼都不懂要人照顧,他是不信的。
甄語並不打算較真。
母親大約只是慈母心,從小就這樣,甄榮家小時候玩兒火、多大的錯處,都沒挨過媽的打。
她素來常夸榮家是最好的,最聽話,做事最有成算——只能他這個哥哥來扮黑臉。
容易嗎他。
好在他弟和他並未因此生分,被他管著,後來沉穩多了。
現在兩人各在各的學校,學業上都還算順利,可以補貼一下家裡,將來讀大學了、工作了,只會越來越好。
他幫他弟收拾爛攤子的日子,早就過去了。
說著說著,還真有點想他弟了。
甄語覺著母親肯定有同感,於是問了句:「我聽榮家說,他們那下周回家周。」
「一晃一個月沒見了,周六晚上,咱家一塊兒吃頓飯唄?」
「周六我剛好沒事,我來做。」一家人各忙各的,個把月湊不齊是常事,他只是想問問,「媽,你有空嗎?」
「不好說呢。」母親有些為難地說,頗不贊同地問,「這一個月,你都沒去看榮家?」
甄語怔了下:「我問他了,他說不用,說學校事多,忙。」
「跟我倒是沒這麼說。」她輕輕嘆了口氣,「我和你爸都忙,你得多顧著榮家啊,就像小時候那樣,知道嗎?」
甄語從小大聽這話已經聽慣了,全憑熟練就能回答:「我知道媽。」
他從小就沒多疼愛、多縱著甄榮家,也和母親這態度有關。
母親總是縱著甄榮家,也同樣這樣要求他。
他把弟弟當回事肯定是當的,同時隱約又怕慣壞了。
因此,當他弟和他說不用去學校探望的時候,他就沒再說了。
聽母親的意思,他弟也有可能是跟他耍堅強?
「回頭我去接他。」甄語說這話是讓母親放心,也是自己確實願意,「他頭回住宿,衣服什麼的可能得拿回家洗,周末咱家洗衣機要忙活了。」
他有些開玩笑的意思,母親聽了之後,面上略略顯出了憂色:「倒也不一定,我聽他說,學校里有洗衣房。」
這事甄語倒是沒聽說,笑著附和了一句:「那敢情好。」
現在天兒還不夠涼,就算是冬天,衣服穿久了或是堆放著都會有味道,有洗衣房,可以抽空洗一洗,就省得自己洗了。
甄語之所以沒問甄榮家洗衣服的事,是因為吃飯睡覺都問了,再問這麼細的,有點太黏糊。
他是哥哥,又不是母親,兄弟之間到了這個年紀,再關心得事無巨細,感覺有點怪。
有洗衣房挺好的。
泓展國際的學生,估計都會像簡固那樣,怪香的——不是那種特別明顯的香氣,就是乾淨味兒,聞著挺舒服。
眼瞧著就是在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甄語不太行,總在猶豫,想和父親說一聲自己得用洗衣機,又覺得耽誤對方休息不好。
他大多站在洗手台前忙活,一邊背單詞,一邊過水、打肥皂、過水,拼老命擰也擰不干,第二天摸上去不僅發潮,衣服上還可能留下印兒。
水質問題,還有就是他們校服白色的部分太白了。
和他有相同煩惱的大有人在,年級大會操的時候,每個班級的學生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