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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呜咽道:“绣春!我没偷。我是看到门口桌子上有半个客人吃剩下的,我肚子饿,就过去拿了。我真的不想偷……呜呜……”
绣春也来不及问他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急忙俯身下去拍了下他的头安抚,这才看向那个伙计,冷冷道:“不过是半个客人吃剩下的包子,骂几句也就完了,何至于这么往死里打?”
那俩伙计见冒出来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看她穿着也是普通,哪里放心上,嘻嘻地笑道:“怎么了?这小叫花子虽又脏又臭,一张脸蛋却还不错,细皮嫩肉的,莫非你……”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一个壮实少年虎着脸站到了她身前,衣衫下胳膊上的肌子肉一块块地隐隐可见,顿时收了嘴。
绣春往地上抛了几个铜钱,没再理会对方,扶起苏景明便往自家骡车去。边上有人认出了她,叫道:“她可不就是金药堂的陈大小姐么!果然是名不虚传!”顿时又一阵嗡嗡声起。
绣春扶着苏景明上了骡车,自己正也要上去,目光无意掠过边上的那家百味堂药铺,看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个是那日曾过来送过贺礼的季家管家刘东,另一个……正是季天鹏。
她目光一滞。
自从知道季天鹏与陈立仁暗中有往来后,她对他便怀里十二分的戒备之心。前次祖父寿日又弄那样一出,厌恶感更甚。没想到在这里竟会这样遇到。
她盯着他的时候,季天鹏似乎也有些认出了她。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蓦地定在了她的脸上,神情里现出了一丝困扰之色。
绣春收回了目光,爬上了骡车。
热闹既没得瞧了,人群渐渐便也散了。许鉴秋驱车继续往前,很快,经过了百味堂的门前。
“你方才说,她就是金药堂的那个陈绣春?”
季天鹏盯着渐渐远去的骡车,问道。
“是,少当家的,就是她,没错。”
刘东应道。
季天鹏忽然想了起来,一脸的错愕之色。
回去的路上,等苏景明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绣春盘问了他几句,很快便知道了个中缘故。
原来,自打去年底绣春走了后,苏景明在杭州那边,便一直眼巴巴地等着她能回来。久等不见人,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正好听说,苏太太要替自己娶一房媳妇了。
那媳妇儿,他从前也见过,是苏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他的一个表妹。如今家道破落下去了,也就愿意把女儿嫁过来。苏景明记得很清楚,这表妹很是凶悍,小时候有一回还挠了自己一脸的指甲印。想起她就怕。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吓呆了。想起有一回无意听自己哥哥**子说话提到绣春时,说她去了上京。有一天趁了家人不备,偷偷地便跑出了门,想着去上京找绣春。起头他身边还有钱,人家见他虽有些呆,也肯捎带上路。只他根本就没什么出门在外的概念,被人哄了花钱如流水,快到上京时,包袱也被不知道哪个黑心鬼给偷了去,连身上的好衣服也给哄着换了,最后只能沦为叫花子,一路乞讨地到了上京。
这是数天前的事了。他到了后,逢人就问绣春,谁知道他说的是谁?今天早上,正遇到个热心的人,听他说这个叫绣春的会治病,就指点他去京城的药铺里问。他便开始找,正好找到了百味堂的这一家铺子。当时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头昏眼花,看见那间饭馆靠门的桌上留了半个包子,实在忍不住**,就想去拿,结果就被眼尖的伙计瞧见,抓住了痛揍一顿,正好碰到了绣春。
“绣春,我不要娶媳妇儿……”苏景明眼睛里还含着包泪,抽噎道,“你以前说回来看我的,一直没回来……我就想着来找你……”
绣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抽出自己的帕子,小心地替他擦去脸上的脏污,歉然道:“是我不好,安顿下来后,也一直没带信儿给你。你别怕,我带你回我家。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了。”
苏景明擦了下眼睛,望着绣春破涕为笑。
陈家人见大小姐带了个一身褴褛的小叫花子回来,很是惊讶。绣春知道他肚子饿,先领他去吃了东西,再叫人带他去洗澡,换了身新衣裳。替他嘴角破了的地方擦上了药膏。然后带他去见陈振。
苏景明已经忘了为了找绣春吃的苦。现在看什么都新鲜。照了绣春的吩咐,对着陈振笑眯眯地鞠躬,喊他爷爷。
陈振已经知道了这一番原委。也立刻看出来,这位苏家的二少爷有些懵懂。含笑应了后,问了几句话,绣春让人先领他去安顿下来,屋里只剩祖孙俩时,陈振沉吟了下,道:“苏家二少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