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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高氏小日子晚了二十几日,那就是停|经五十天左右,至今三月初四也才停|经八十五天左右。待过完这个三月份,这胎才算坐稳了,故她现在馋肉倒算是个好兆头了,只是……
家中情况她自是最清楚不过的,本就吃不上甚肉,杨氏那性子又得样样比着她来……唉!都是穷惹的祸!还是得加快挣钱的步伐啊,光靠江老大他们吃苦力扛大包,何日才能过上随意吃肉的日子。
别过二人,她漫无目的走街上,心情复杂,既觉着这苦难日子毫无希望,连吃顿肉都令她个三十岁的女人眼鼻发酸,不知何时才能熬到尽头……
更觉着自己努力这么久,也只是被人随意欺辱的命运,那努力还有何意义,不如混吃等死,破罐破摔罢了!
但不知为何,她心内就是有股气在憋着,觉得就这般颓丧下去实在不甘不愿,既然老天让她年轻了大半辈子,就是要让她推倒一切重新来过的,既然是重新来过,怎能比上辈子还窝囊?
待她回了学舍,自也是无心饭食的,只独坐了桌前无语半晌。舍里人不多,古学录从旁过路一眼就见着她,遂进来与她交代几句,令她散学后往教管司去一趟。
散了诗画课后,江春让胡沁雪不用等她,自己往教管司去,正好于那遇着陈老夫子。老人家依然面色红润,身形健硕,倒不似花甲之年的老者,还着意赞了小江春几句,道:“窦十三推荐来的果然不错,小姑娘保持这势头。”
江春亦只笑笑别过,往他隔壁屋去,正是当日登记学籍之处。见她进了门,古学录眼波微动,心思电转间,又换了主意,也不忙着说正事,只问些“可用过饭食”“昨日可家去”的话题。
江春皆随意应付了。
半日才见他转到正经话题上来,道:“此次月试你表现不错,只这学习还是讲究稳扎稳打,尤其是你尚缺蒙学根基的,更不可急于求成。现你成绩虽可升至‘玄’字班了,但这‘玄’字班的夫子与授课又是不同的,恐你还是会有些费力……只不知你怎想的。”
见江春低头思索,他又补充了一句:“虽你今后不在我‘黄’字班了,但随时可往我这边来,咱们师生情谊长存的。待会儿我与你拿些用剩的纸墨回去,背着人处可写写大字,练练文章。”
要说这古学录,本也是汴京的殷实人家子弟,只兄长当值时与人吃醉酒,惹了寿王世子的眼,想那寿王乃当今官家唯一在世的同胞皇弟了,他的独子,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惹了他,不消小世子亲自出手,自有那要攀附他的人会替他解决了。
兄长被查办,他只得退了太学,领着家中老母往金江来投靠做了县学之长的表兄,自此也就熄了入仕的心。说句大不道的,除非现今官家做不了了,或是寿郡王父子被扳倒了,不然他这辈子是没机会再施展抱负的了。
古学录早在房里听得江春与陈老对话,方知晓原来她是窦十三推荐来的,自己手上若有他的人,倒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机了……那窦十三在自家的事情上,或许是可以帮上两分的,自是要对她另眼相看一些。
况且自己这丙黄班难得有如此天资的学生,于公也是想要将她留下的。
公私一合计,自是对升班的事只字不提。
江春无奈,心下明白:既然你都这般恩威并施了,我再坚持升班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况且她亦担心去了“玄”字班后课程难度加大,自己会更加吃力,因为她始终明白自己来县学这三年并不是如其他学子一般是冲着太学去的,这三年只是她考太医局的跳板而已,学些专门应付科举的花样文章对她来说用处不大,故在哪个班差别不大。
她自是忍下些许不快,满口应了:“这月余来承蒙学录厚爱,众夫子教导,同窗友爱的,学生自是要厚颜继续留待丙黄班的,还望学录今后能严加教导学生,学生感激不尽。”
古学录轻轻一笑,这学生果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不愧是窦十三的人。
江春尚不知自己已被学录盖了“窦十三”的印戳,只心安终于领到奖励银子,至少自己头一个月的努力是见到回报了,这也算难得“鼓舞”她的事了吧。
虽然她现在暂时还没办法立马将林侨顺剥皮抽筋,但至少可以先一笔一笔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再说罢,至少先让身边人的日子好过些,比如高氏,比如江老大,这是她在异世难得的温暖了罢。
待晚间回了学寝,也不知是半日没吃饭的干系,还是吹了初春的冷风,做了一夜的胡梦。
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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