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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明白,也挂心昨晚的小丫头,温声问:“桃花如何了?你们去将她抱来,我瞧瞧。”
那小子果然拖着双破草鞋,撒丫子跑出去,才片刻功夫就牵了个黄头发的小姑娘进来……看来是早就在外头侯着哩,这几个孩子倒是又机灵又重情义。
那小丫头只站在诊室门口,望着“富丽堂皇”的屋子不敢进门去,江春对她笑笑,她才仰着个大脑袋进门去,站在半人高的诊桌下。
那般高度,江春就只看得见她脸蛋,颜色倒是不红了,只肿势还未消下去,左边脸颊明显比右颊大了好多,怕是什么也吃不进去,也没得吃吧……正望着桌上那盘点心直咽口水。
江春明白,拿了帕子,给他们一人包了两块,又出去拿了两个杯子来,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茶,好就着点心吃。
哪晓得那丫头人虽小,虽口水咽个不停,却不吃,想要将点心往怀里揣……估计是想省着回去给她哥哥吃吧,真是个好孩子。
江春笑着哄道:“桃花快吃吧,那是给你的,剩下这一整盘,待会儿带回去给你几个哥哥吃。”
那小丫头才眼神亮了亮,想说谢谢,一张嘴就扯得脸和耳朵一起疼,疼出泪花来,又舍不得点心,只得忍着痛小口小口吃起来。
江春见识过桂花巷那兄妹俩的自私无礼,再见这小丫头,只觉着可人极了,恨不得抱着她亲上两口。待她吃完东西,才给她把了脉,瞧过舌头,口腔,喉咙,见未化脓,颜色也不甚红了,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给她涂了一层青黛粉,又给她开了两剂清热解毒、散结消肿的药。
估摸着几个毛孩子也不会煎药,恐怕连锅都没一口,江春又让所里帮他们煨出来,借了口小锅提回去。
果然,接下来几日,那几个小子都日日来三回,找江春报告盯梢进展。二月二十四那日,那妇人亲自出门,去桂花巷口的生药铺子配了一副药来,从药味儿和炊烟判断,她连着吃了三日,直到没药味儿了才舍得弃了渣。
二十七那日又去捡了一副来吃,直到江春学里开学了,她才吃完,自己摸索着来熟药所,求江春再给她开方子。
江春一副嫌弃模样,皱眉问她上次诊金还未给,这次又来做甚。
那妇人小心翼翼陪着笑,顾左右而言他:“春娘子果然好生厉害,那药才吃了两剂,力气都足了不少,身上也轻松不少,只是更衣有些难为情……”全然一副避开诊金之事的样子。
江春不用伪装,发自内心的冷笑两声,质问她:“你肚子里那包鬼胎打下来可不就是要下恶血?莫非还怪我药下错了?既是下错了,你还来做甚?”一副脾性古怪大夫样。
那妇人被问得悻悻,沉默半日依然不提诊金之事,只又求江春给她号脉。
江春只逼问她诊金何时给,将她逼得面红耳赤,江春非但未感受到丝毫快/感,只心内悲凉。这一家子将舅舅舅母二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杀了他们也难解心头之恨!
有求生欲支撑着,那妇人也不气馁,只一个劲哭求,求江春救她一命,开个方子与她。那呜呜咽咽的女声,引来了几个买药的人围观。
江春见火候到了,这才放下神色,无奈道:“罢了,我给你开一个便是,只你这病,日积月累的重了,需得用上一味药才能见效。”
妇人忙问:“小娘子但说无妨,小妇人想法子……”
江春故弄玄虚,摇摇头,叹息道:“这物啊,可轻易得不来,说难听的,龙肝凤脑也没它稀罕。”
妇人果然就紧张起来,龙肝凤脑她都吃不着,更何况是比它还稀罕之物了,就急着道:“小娘子倒是说来听听,就是死也让小妇人死个痛快明白。”
江春招手,唤她附耳过去,轻轻在她耳旁说了两个字——“龙鲤”。
妇人大惊,张大了嘴先是难以置信,后又疑惑道:“这是何物?还请娘子赐教。”
江春继续故弄玄虚:“这是一味失传已久的神药,乃神兽龙鲤脊背所生之至刚至阳的鳞甲。所谓龙鲤,乃鲤鱼与龙所生之子,生的头尖舌长而无齿,四足短粗,身披龙甲,硬如钢铁,尾巴也似铁铸的般,重达千金,随意一甩就能让桶粗的树拦腰折断。”
妇人听“龙鲤”二字就被惊到,再闻此言,如此厉害的神物,想那龙凤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祥物,龙生的龙鲤,她去哪里寻?
但她仍不死心追问道:“还请娘子大发慈悲,想想可否用旁的药来替了它?这……这……小妇人去何处寻去?”
江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