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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楚,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旁人又如何知晓,更何况是被肚子里不安分的孩子给搅得不得安宁的惠苏莹,从来就没有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谢谢,淮寺。”
她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哀伤。
明明是他算计了她,毫不留情地算计了她,甚至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第一集团清盘,他已经死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她从梦中醒来?
“我困了。”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话一出口的时候,就有点后悔,后悔那么说出口。
“困了,就早点睡吧,休息对你来说很重要,预产期就快到了。”
北条淮寺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温和地笑着,抽回他修长的手指,亚麻色的一身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无害得紧,却在慢慢地渗透进人的心里。
她没有转身,没有看见她身后北条准寺瞬间变冷的面孔,那斯文的面孔透着几分不悦,落在明亮的灯光里,与暖色系的房间风格似乎格格不入。
修长的双手插在休闲裤里,他站在那里,身影都在灯光下,看不到一丝的阴影,又那么让人觉得冷,不可亲近,疏离得让人发冷。
瞅着她的背影,怀孕而膨胀的背影,他的眼里浮现坚定的神色,目标已经定下,绝不会后退,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退!
不战而退才是懦夫,他不是!
他北条淮寺,绝对不是懦夫!不是!
一手托着自己的后腰,她慢慢地走入房间,北条淮寺的上前相扶,让她推拒,一个人走回房里,软软地坐在床沿,浑身的血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
北条淮寺面前镇定的面容,一下子软将下来,她用双手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落下,滴湿她的膝盖,双肩微微颤抖,无声地抽泣着,不敢惊动门外的人。
她恨他!
她曾经想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一切想来都跟噩梦一样,他死了,她还没从噩梦里醒过来,身上还有他给予的“礼物”,即将出世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没有崩溃,一生中最难熬的时间,每每崩溃的边缘,没有出世的孩子把她给拉回来,一次次,一次次,为母则强,她大抵是明白这个话了。
眼里的泪怎么都止不住,跟水笼头似,一发不可收拾,解脱了,再没有一个人算计她,如果说,她能容忍他算计,怎么都不能忍受,最伤的是她的自尊,她爱他,是的,她爱他!
她可以对着月亮起誓,她曾经是那么样地爱他,信任他,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也不可能有,事实的残忍让她的世界一下子塌陷!
有什么会比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带着目的接近你,告诉你,他不是爱你,他爱的是你身后的东西!
她可以给的,一切都可以给的1
双手捏握成拳,她坐在那里,泪水湿透着她膝盖间的棉质孕妇裙摆,仿若未经,又或者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静静地任由泪水淹没她。
明明恨他!
最恨的是她自己!
她侧躺着,拉过被子,盖住高高隆起的腹部,沾满泪水的手回到脸上,抹脸颊的湿意,她自己笨,怎么能怨人?
没有资格,一点资格也没有,自己种下的苦果得自己承受。
明明恨他,那段时间里,她甚至都有想置他于死地的念头,那种恐怖的念头,让她一下想起来,就觉得手脚冰冷,这房里的暖气都不能温和她半分。
明明看过报纸的,得知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奇异地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苦涩的滋味从*慢慢地漾开来,苦得她没有胃口。
她要是没有胃口,他早就来准备她喜欢吃的东西了。
眼里掠过一丝眷恋的神色,随即,她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毫无精神地侧躺在那里,一切都了无生趣,原来,她爱他,有多恨,就有多爱!
爱得她的心都疼了,疼如刀绞,不能呼吸,重重地绞在那里,似要一片片地划下她身上的肉,疼得她小(腹)抽疼起来。
惠苏莹一愣,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手往双腿间一摸,那里已经湿透了,不是她的泪水,是羊水破了!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只来得想到这个,从身体深处泛出来的疼痛,疼得她已经躺不住,吃力地欲爬起身来,脸色疼得刷白,冷汗淋漓,被她的牙齿咬得留下深深齿印的唇瓣没有一丝的血色,吃力地微开来,“淮、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