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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
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想要记住的表情。
要收在眼底,记在心底。把这样的景元觉,还有那样的景元觉,点点滴滴……再见时,才不会认错。
腰酸得要命,仿佛再动一下就会夭折。便纵容自己慢慢趴在他的胸膛上,将一件本来几乎完好的礼袍,压出几分不明显的褶皱。
景元觉抬了一只手,轻轻的顺着我湿透的发。
我看见他几次张口,可好像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慢慢闭上。最终,他停止了顺发的动作,手移到我的腰间,使着劲力捏了捏,借势退出我的身体。
后来,我趴在大覃天子书房小憩的软榻上,听见景元觉起身整理衣物的声响,一直没有回头去看。
没有必要了。
他临走时,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我的背上,俯身在脸颊落下一个吻,贴着耳畔轻语,“我真的要走了……有什么话,回来慢慢说。”
大门缓慢的关上了。
那声沉闷的吱呀,冷酷而又痛苦。
趴了不知多久之后,我才从榻上坐起。弘文殿里极静,黯淡的宫灯灯火交错间,只有我自己呼吸的起伏。
披了衣下地,身后硬来的伤,没有给人一分侥幸的余地。
几步路的拖沓里,远处一阵深沉辽远的鼓声幽幽荡荡,穿破长空。而后,肃穆浑厚的钟声鸣响,悠扬低回。
定更入夜了。
我阖了阖眼。再睁开,看向天子桌案后,那里一直祭着的上好古剑。
据说,那是太宗征战天下,用过的宝器。
咫尺天涯
嗡……
嗡……
宝剑出鞘,青虹流转,在昏暗的空气中搅动低沉延绵的震颤。横掂在手上,一股森寒直直扑面,冻伤了碰触的指尖。
经年积聚的尘埃,带着干燥的土腥味,星屑一般,冉冉飘落。
我慢慢坐在地上,捋起衣袖一角,擦拭蒙尘剑锋。
大殿里极静。只有丝帛滑过利器表面的擦刮,伴着压抑轻缓的呼吸,还有远方钟鼓传更的余韵,似乎未曾远去。
澄亮的锋刃上,渐渐显出一张青白的面孔,双目失神的对着镜面。
看得久了,勾起笑意。
人面便在刃上虚晃。
门外传来轻叩时,我正将青虹宝剑对准架上的剑鞘。
是一种礼貌又有耐心的敲法,笃,笃,笃——
“嚓,”宝剑倏然入鞘,伴着外间传来的佛偈和开门声,“……阿弥陀佛,老衲进来了。”
花了一会我才认清眼前的人。
手执禅杖,身披袈裟,瘦削的脸上慈眉善目,白须飘飘,是好久不曾见过,也未曾想会当下见到的人。
我缓缓步下桌案,站在大殿正中,“了茫大师。”
禅师手掌合什,先是一笑,而后慢道,“老衲方从公主婚礼上返回,山途路远,陛下慈悲,留老衲在宫中歇息一宿。苏居士,老衲在此等候,是否有所打扰?”
他殷殷含笑候在门口,黄布僧袍一直系到领口,大红金线镶边的袈裟披挂全身,在檐底宫灯暖红的柔光映照下规整而肃穆,像是一尊神祇。
“大师请便。”
相比之下,我是如此衣衫不整、形容不堪,却也顾不上礼节,蹒跚走到他的面前,“大师离开时,婚宴进行的如何?”
了茫禅师望了望东方,似乎盘算了一会时间和距离,回头笑曰,“彼时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东远眺,却瞥到那一处天幕升腾起朵朵绚烂的烟花,一刹点亮夜色深沉的天空。
爆竹声接着响起,噼噼啪啪的喜庆之声,远远传至皇宫。
“啊,”禅师随着那不绝于耳的声响稍有怔愣,继而喃喃自语,“这会该是,羽衣楼的节目开始了……”
我定定望着东方的夜空。
五彩缤纷的烟花肆意的绽放着,那般壮丽而辉煌,像是要将一刻短暂的盛景,深深镌印天际。
踏出弘文殿的门槛时,手被拉住了,“苏居士要去哪里?”
我挣了挣未曾脱身,用另一只手去掰,也纹丝不动,便真的意识到,眼前这位大师是教导出蒙恒李瞬的师父。
于是心底倒一片澄明,不再挣扎,“大师是要拦我?”
禅师缓缓摇首,雪白的胡须扫过僧袍的衣衿,其上的目光平和却又犀利,“老衲观苏居士气色不佳,夜深寒重,实是不宜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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