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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
我笑弯了腰,好容易站起来,“不知道!”
“呵——”
老头子的尖声干笑,僵在空中。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刚才还笑得山响的我两人同时定住,心惊胆战的转头——
李澄光大人一张地道的锅底脸,手中的毛笔,只剩半截。
付老爷子和我讪讪转过头来,正有默契的安静的盯着开了的铜壶一个劲的看,忽然听见昌平殿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哎呦,郭大人这是怎么了?”
吵闹中我就听清了这一句。
匆匆跑出殿门,就看见郭怡衣衫不整的被中书省的人围在殿外。
郭怡身上的蟒袍皱皱巴巴不说,肩颈处还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雪白的里衣来,头脸更是狼狈不堪,发冠看样子是整理过了,可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了,额头一角也裂了道口子,虽然不长,却也骇然凝结着一大块血渍。
郭怡虽然是个地道的文人,但长得手长脚长高高大大,为人又注意仪表,一向是很有些威风的,现在如此这般狼狈的光景,看起来,真是好不凄惨。
“郭……郭怡,这是怎么回事?”
我挤过去问,他这样子,实在有几分吓人。
“无事,摔了一跤。”
郭怡沉声回答,仿佛一身狼狈的那个人不是他。
瞥了一眼众人,几个文书见我面色不善后退几步,其他位高的自恃身份不便过来,只是用眼神观望着这边。
“怎么摔能摔成这样!”
我压低声音吼,这样子,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郭怡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知道他不想说,我只得把人拉了前后看。
“身上怎么样,有没有哪痛?”
要弄出点内伤,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郭怡拉下我的手,小声说了句:“无妨,没伤着要害。”
“是谁下的……”
话没问完,就听见一声浑厚的嗓音响起。“郭大人这是……摔跤了?”
闻声寻人,竟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周子贺。
中书省那些能闻声就随意跑出来的人大多位低官小,周尚书出现之后,自动就给他让道。周子贺走近前,上下打量郭怡之后,紧张道,“郭大人这是怎么了,不像是摔伤啊?”
郭怡抬起他伸来相扶的手,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慢吞吞的说道,“多谢周尚书关心了,下官不小心,走路栽了个跟头,不碍事。”
郭怡比我有身为景元觉党羽的自觉,对周子贺并不亲近。但是周子贺这个人,虽然贵为周家独子,又二十多岁就做到礼部尚书,本该多有政敌的人,却是一团天生的上下和气,对谁都好言善色,就是现在对着这不卑不亢的郭怡,他一脸的关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还不介意的温和劝道,“郭大人勤劳国事,但现在还是先去太医院看看吧?”
这样的姿态,就算你要厉声厉色的投以颜色,也感觉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之上,软绵绵的伤不着对方。
郭怡皱着眉头,大概也在寻思。拱手答曰稍后再去毕,他迟疑片刻,又缓缓道,“周大人一向在南省,不知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来了?”
中书门下两省位居昌平昌泰两殿,紧邻承天门。尚书省设在承天门外的朱雀大街东侧,位于中书、门下二省之南端,所以前两者别称北省,尚书省又别称南省。
“并没什么公事,今日早散,只是过来走走。”周子贺面对出言不善的郭怡,也好脾气的解释,“还有顺便等苏大人。”
他对着我笑笑,我却有几分的不明所以。
“苏大人果然忘了,”周子贺看出来了,无奈叹气,“苏大人,三天前定的约啊。”
“哦……”
顿时想起来,三天前退朝时,他好像是和我说过京城中有什么擅作羹汤小点的南派大师傅,问我要不要去试试。“瞧我这记性,抱歉抱歉……”
“——既然二位还有事,这就不耽误二位了。”
郭怡插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把几份公文递给我,“这几份有劳复议,还请苏大人转交,日内回复。”
“呃,好。”
“那郭某先告辞了,祝两位今日玩得尽兴。”
郭怡说罢浅施一礼,转身,折回前殿。
我看着郭怡远去,脚步似还有些蹒跚,有些发愣。
言语礼数间,都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