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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高举铜铜,作狞笑状也。
张厚载也很得意,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决战的样子。这位北大法科政治系的学生,还是挺有些谋略的。见他胸有成竹地说:
“我马上寄上海《新申报》。另外,学生打算以通信形式在《神州日报》开辟专栏,与琴师遥相呼应。就说陈、胡等人,因思想激烈,已受政府干涉,目前陈己去天津,态度消极云云。各报一听这种新闻,定会竞相转载,新派军心将为之动摇。”
三位遗老闻言大笑,张元奇又问林琴南:
“你这伟丈夫可是指徐树铮?”
林琴南自负地摸了一下银须飘飘的下颏,反问道:
“有又铮在,还怕谁?老夫这次是将老祖宗的文武绝招全搬出来哈哈哈!”
张元奇又问张厚载:“北大有何动静?听说黄季刚往往一节五十分钟的课,要用半个小时来谩骂白话文,还常指名道姓抨击新派,语意尖刻痛快。”
张厚载不愧为兼职记者,收集了许多情报,他恭维地望着林琴南说:
“只要琴师登高一呼,北大很快会有反应。现在陈、胡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辜鸿铭有一次就讽刺胡适,说白话的‘妓女改良’不通呀!既然已经‘良’了,还要改什么?难道是要‘改良为娼’弄得胡适很下不了台。还有黄侃骂钱玄同尤为刻毒,说钱玄同野狐禅,辱没太炎门风。并称他一夜之发现,为钱赚得一辈子活路。他说自己是在一个晚上,发现古音二十八部的。而钱在北大讲授的文字学,就是他这一夜的成果。最近,还听说刘师培已准备创办《国故》月刊,与《新潮》对垒。而据晚生观察,胡适对一味叫骂已兴趣不大。教授中对陈仲甫不满者,大有人在呢!”
林琴南也不悦地附和道:“关键还是蔡元培在做后台。这人真是浑透了,堂堂前清翰林,居然会相信白话文?当年老夫与他在杭州私交不错。到时候写封信开导开导他。”
张元奇身为国会议员,口气自然也大一些。他不满地说:
“这傅增湘也不像话,身为教育总长,对北大一味放任不管。好在国会在我们手心里,他再庇护新派,我们就联名弹劾他和蔡元培。哼!想换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5
蔡元培已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案头上堆着许多信函和报纸。开年以来,他一直以极大的热情关注着巴黎和会。他和许多社会名流一样,对徐世昌派出的陆征样总有点不放心。所以他和汪大燮、林长民等人,一直寄希望于梁启超的外交斡旋。并采取了各种形式,利用民间的力量声援梁启超和中国代表团。
他们先联合发起了国民外交协会,正式借熊希龄的私宅花园开了成立大会。又在2月12日,假座北大法科大讲堂,成立了由国民外交协会原班人马为主的国际联盟同志会,推选梁启超为理事长,林长民为总务干事,通过了要求巴黎和会必须解决的九条决议案,致电顾维钧专使及梁启超,请他们设法在和谈时提议鼓吹,督促签约。
所以今天,当蔡元培在办公室读到林琴南的小说时,自然会以鄙视的神情,在《新申报》上愤怒批下八个大字:
无聊至极,不予理睬!
在这关系民族存亡的年代里,他确实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北大的教学改革也到了关键阶段,更需要他集中精力去运筹帷幄。通过两年多的整顿,北大已建立起一支高水平的教授队伍和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体制。当时的北大,已拥有教授近百人,平均年龄只三十多岁,学生已接近二千人。他的记事牌上就写着近日要办的几件大事:
2月19日,出席北大新闻学研究会的改组大会,拟发表演说。大会将进
行职员选举,产生正副会长和干事。
2月26日,与商务印书馆张元济签订《北京大学月刊》出版合同。每年
十册,每册以十万字为率。所有制版、印刷、工料及广告等费,均由发行
人代垫。
拟请美国天数博士来校演讲天文学,除本校教职员及学生外,校外愿
听讲演者,亦可来听。题目为《近世之天体物理》、《太阳概论》、《恒
星概论》。
已收到北京青年会为贫儿院举行募捐大会邀请,拟起草《贫儿院与贫
儿教育的关系》演说稿。
胡适已从绩溪老家奔丧回校,把夫人江冬秀也带来了,住在南池子级库后身八号的新居里。他是新潮社的顾问,这天下午,应傅斯年、毛子水之约,来到了图书馆隔壁的《新潮》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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