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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德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图克?马里克开心地笑着,“没想到朋友会出卖你吧?”他得意洋洋,走到屋子中间,好更清楚地看到苏丹。
“那为什么你会到这来?”阿玛德明知故问,内心咒骂自己没带上武器,一路上可能有荷兰人盘查,如果搜到武器,会被逮捕。
“你是苏加诺的一大威胁。”
“那你呢?难道你没有野心?”
“我们希望苏加诺继续在位,直到我们夺权为止,再过几个月吧。我们可以控制他,可你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们无法控制你。”
阿玛德瞥眼观察着屋里,想找出武器。图克?马里克看到他的目光,畏惧苏丹的英名,开枪朝阿玛德射击。阿玛德在眼角看到图克的行动,飞起一脚朝冲锋枪踢去,但太迟了。冲锋枪吐出一串火舌,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正面击中了阿玛德。他跪倒在地,捂着胸腹,慢慢地仆倒,鲜血汨汨地从伤口流出来。图克?马里克静静地站着,望着鲜血浸透阿玛德身上简朴的农装,流到地上。“王者的鲜血,与我们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他朝沉默的房间说道:“并不是那么高贵。”
他一直等到确信苏丹已经死去,才跪下来探他的脉搏,探到脉搏完全停止后才站起身,“我们的恩怨总算了结。”然后吹熄油灯,离开房间。
外面,在村子的路口,一个老人走近图克?马里克,他被枪声惊醒,但以为是Merapi火山的爆发。天空此刻一片红彤彤,有如鲜血染红一般。
“晚上好,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出来?”
“是不是火山要爆发了?”老人喊叫道:“我刚刚听见它在响。”他畏惧地盯着火山,又望着图克?马里克,端详着这个陌生人。
“不会的,老人家。别担心,回去睡吧。我会在这里守夜,如果火山真的爆发,我会通知你的。村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人摇摇头,“荷兰人来的时候都逃走了。我年事已高,跟不上他们。况且,荷兰人也不在乎我这把老骨头。”
“您不怕荷兰人,自然也不用怕那座山。回去睡觉吧。”
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火山,无奈地摇摇头,听从图克的话。刚刚没走几步,周围地动山摇,老人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转身找那陌生人,但图克?马里克已经走了,只有空荡荡的小路,被山上的红光映亮。
图克?马里克在小路走了一段,又绕回村子,潜入老人的房屋。他割开老人的喉咙,不想有人知道他在村里出现过。明天,荷兰人将经过村子巡逻,可以把苏丹的死嫁祸给他们。
在麦提亚,卡蒂尼从梦中惊醒。她梦见云豹的眼睛在燃烧,然后永远地失明了。她的保姆睡在隔壁房间,跑到她身边,尝试着安慰她,但卡蒂尼一直哭个不停。在马塔普拉,群山微微颤抖着,天花板的蜡烛无助地摇晃着火光,整个宫殿都被震醒。宫里的人还没起床,马塔普拉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这一次把装着珍宝的宝箱震翻,吊灯与玻璃摔到地上。院子里裂开一道大口,宫墙上出现了无数裂缝。沉睡了一千多年的火山终于醒来,底基裂开无数裂缝,滚烫的硫烟从火山的伤口涌出,包围了世界。
宫里的侍卫与村民战战兢兢地度过一夜,到了早晨,地震结束了,裂缝里只冒出轻微的烟气,但人们的恐惧并没有散去。
《歌唱的种子》第五十八章(1)
1949年1月 新几内亚
湖边河口的沼泽地上,一群火烈鸟整齐地飞起,把地盘让给一只聒噪的巨鸟,它的浮筒在水面上激起一股水雾,吹皱了波平如镜的湖面。
飞行员伊安?拉瓦利把飞机停在岸边,方便卸下乘客与物资。飞机自早上从莫尔兹比港起飞,载着凯瑟琳、帕克?阿纳克和两名迪雅克脚夫,来到荷属新几内亚的雪山中,那是一片完全未经开发探索的原始地带。到达时已快天黑,一行人决定在湖边扎营,然后再寻找住着白人天神的村落。
晚饭后,凯瑟琳坐在营火边,伊安?拉瓦利注视着她。35岁了,她仍那么美丽动人。年轻时的风姿绰约如今沉淀成为高贵而不失温和的气质。他对她的生活略知一二,在莫尔兹比港曾听过她的传闻。他听说在战争中,许多苦难不及她深重的男男女女都死了,而她仍不屈不挠地活着。他很佩服凯瑟琳组织与管理此次搜索行动的手腕,强硬而自然。他自己本来不愿意飞到未知地区,但为了她,他甘冒风险。
他望着火光在她的身上闪动,在棕色光滑的肌肤上投下阴影,猜想她在想什么。他知道不会是他,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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