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页)
看那材质,却非金非银,比金银都要闪亮。
那三粒珠子一般大小,打磨也匀称合度。只是辨不出是什么宝石。每一粒上都能聚光成线,也就是平日所称的“猫眼”。让承铎吃惊的是,这三颗猫眼都是重瞳。
宝石原是盛产于西域,有一些磨出的成石上能聚光成线。无论怎样转动石头,那条光线总在中央,像猫的眼睛。而有一种宝石,能聚出并排着的两道光线,称之为重瞳,是猫眼中罕见的珍品,价值连城。有猫眼的宝石在中原十分珍贵,承铎从前在宫中见过单线猫眼,重瞳也只听西域节度使提到过。
如今这根链子上竟坠着三颗,这是何其罕有之物,竟会在一个奴隶的手中。
他端详那链子的长短,不是首饰,却是脚饰,是西域女子戴在脚上的脚链。西番天候湿热,夏日里衫轻薄,短不覆足,女孩子便把饰也装扮到脚上,举手投足,格外旖旎。
承铎放下链子,看向茶茶。茶茶见承铎望她,便对着他伸出双手,微微摇头。她虽然稍微镇定了点,却仍掩饰不住焦急,奈何她不会说话。
哲仁不知这许多,倒也粗略看得出链子不是一般人有的,因说道:“或许是休屠王的东西,被她偷了起来,又不敢拿出来……”忽然看见承铎眼神凶狠,猛地住口。
承铎望着茶茶冷冷地说:“你身为奴隶,竟敢私藏这样的东西,给我拿出去砸了!”说着就把链子扔给哲仁。哲仁正要接,茶茶突然站起来,两步奔到承铎案前。她不敢拿承铎案上的纸随便写,提笔就在自己手背至腕写了四个字:“我母亲的。”笔锋虽然生涩,却写得极快。
她写完时,承铎已经看到了。她仍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一手指那链子,眼里都是企求他相信的意思。
承铎收回手,把弄着那链子问:“既是你母亲的,那为何到处藏着?”茶茶垂眸不语,慢慢放下手。承铎心里却明白,这脚链于她而言十分珍贵。她要以身侍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会被如何摆布,又怎敢把这样的东西戴在身上。
承铎觉得她不像说谎,伸手抓过她手来,把珠链合进她掌心,捏住她手说:“我准你戴着。埋起来也许会弄丢,也许会弄坏的。”见她望着自己的神情仍是惊疑不定,承铎轻叹了口气,仍然握着她那只写了字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扳开她手指,把链子取出来,自己从椅上弯身下去,给她带在了左踝上。
此景东方看了倒不觉得怎么,哲仁却大大地吃了一惊,简直目瞪口呆。
且不说承铎身份尊贵竟屈身给个女奴戴脚饰,承铎本身对女人是很不当回事的。即使是王府里的侧妃们,用尽手段的撒娇邀宠也未必能换来他一句赞许。当初靖远亲王的元妃萧氏病故时,连皇上都下令三品以下官员服素。这位正主儿却才匆匆从前线赶回。为了这件事,萧妃之父,国相萧云山便老大不高兴他这位女婿。若是今天看见这场景,怕是要胡子一吹,先昏了过去。
更令哲仁不喜的是,承铎给她带脚链,茶茶竟站着,默然无所示意。她平日便礼数疏慢,住在承铎大帐里什么都不管。从她第一次在承铎帐中留宿到今日,不论承铎每晨何时起来,她就只管自己睡着。承铎倒不介意,若非侍寝,便全当她不存在,由她在大帐角落里窝着。
只是她平日里寂静无声,从不碍事,也不找事,哲仁哲义他们除了出入承铎大帐不太方便之外,也可以全当她不存在。
承铎面不改色地直起身来,见茶茶神情稍和,全无戒备之色,便温言问:“你识得我们的字?”
茶茶点头。
“那胡文呢?”
茶茶再点头。
承铎仍微笑道:“我竟不知道你认识字,素日看你不说话倒小瞧你了。”
茶茶看他笑容和煦,眼里忽然有一丝腼腆,低了头。
承铎道:“你去吧。”
她抬头看了承铎一眼,转身盈盈向帐门口走去。
东方本一直看着,此时忽道:“姑娘且慢。”
茶茶站住,回身看着他。
东方道:“看你脸色,血气甚是不足,能否让我切一切脉?”
茶茶吃惊地看了他片刻,征询地望承铎,承铎点头。茶茶便走近东方,伸了手给他。东方搭上三指,在尺、寸、关三脉上静息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默默地切了一回。
“烦你张口,伸出舌头我看看。”
茶茶虽知承铎已然默许,还是斜睨了他一眼,方照办了。
东方看完,皱了眉,沉吟道:“姑娘脾胃虚弱,以致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