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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地步。
站起的一瞬腿间抽痛,几乎跪下。拖着裤子,挪到卧室,翻找出手机。
南楠说:“阿乐,你在家?”声音带着醉意。
我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南楠又说:“五分钟后下楼,谭小流接你。”
电话就挂了。
回到云雾缭绕的客厅,看着满地狼藉,好像置身另一个世界。包扎伤口,换上干净包裹严实的衣服。五分钟后走出院子坐进谭小流开的奥迪里,感觉身体还在飘着。谭小流透过后视镜看了我半晌,
“你看起来不太好。”
后悔出门前没有照镜子。摇头不语。
一路无话。
目的地是天上城。传说本市纸醉金迷的最佳场所。灯光一如别处的五彩迷离,音响一如别处歇斯底里。这样我的狼狈便不会太容易被看穿识破。
进了包间。南楠叫我坐到她身边,挤掉了一个颇为年轻俊朗的女孩。座上带着陪酒七八个人,气氛正热烈。南楠和另一个女人相对而坐,各自喝得微醺。
南楠将我搂在怀里,道:“阿乐,来。安娜姐不信我喝过深海炸弹。我们喝给她看。”
我将桌上盛着不同洋酒的四个小杯逐个沉入一扎啤酒里,做了个我干杯你随意的动作,大口气灌下。南楠要夺,我用手臂轻轻推开,背对着她,直到一滴不剩。
就像当年替她挡酒那样。不顾一切。好像她还那般信我,我还那般忠心耿耿。于是竟然觉得幸福。
这一晚所有的劝酒我都没有推辞。南楠拿到手的杯子都被我夺去喝光。去了四五次洗手间,后来呕吐不止,吐出血来,到最后被服务生扶着进进出出。
人散尽,我趴在盥洗池上痛到完全动不了。南楠由谭小流扶着一脚深一脚浅来找我。
把我拖到她怀里,我们靠着冰凉的瓷砖墙面。她跌跌撞撞地尽量让我坐起来一点,我已几乎无法呼吸。
南楠把我搂在怀里,不肯放。直到手下拿了东西来。南楠亲手卷好,点燃了,凑在我嘴边。
南楠的声音带着哭腔:“乖,吸一下,不痛了,不痛了哦。”
这几天遭的罪就都不算什么。
☆、破案
早上醒来在南楠床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体很松弛,没有之前的痛感,也精神了几分。在打点滴。
南楠穿戴整齐坐在长沙发上。
我翻身准备起来。南楠走过来看了看瓶子,还有一点液体。“再等等。你昨晚胃出血。等点滴完再起来。”
我点头,乖乖躺好。忍不住隔空去拉南楠的手。
南楠便坐在床边。拉起我左手。腕子上的纱布是我昨晚包扎的。南楠看着我,目光复杂。我惊觉这些天让南楠变得憔悴。如果真的爱过我。被爱的人搂在怀里一点点割断脉搏。看着血液流淌,生命消逝。被迫缓慢地杀掉所爱的人,被迫观赏。这样的痛苦别人都不能想象吧。
南楠半晌道:“不想活了?”
“没有。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南楠冷笑一声,看着我,想了想,“戒断反应?”
我点头。上瘾的东西猛然戒断,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无法适应。包括毒品,包括爱情。
“太痛苦,你都忍受不了?”
我不知自己怎么给她一种忍人所不能忍的错觉。
摇头,用自残的方式转移注意力,这点我实在不敢苟同。想说出现了幻觉。但是这样的情况恐怕更糟糕。于是便不开口。
“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瞥到床头展开我送给她的礼物。一本相册。
其实一直很头痛给南楠送礼物。一年又有这样那样大大小小的节日,尤其是情人节,七夕,纪念日和南楠生日,简直避无可避。巧克力玫瑰香水这样的东西,对于南楠来说实在收得太烂熟了,她有个一手遮天的爹,要什么有什么。我总希望自己送的东西有些特别之处,证明自己独一无二最好。但事实是以我的能力财力,这样的东西何其匮乏。
和南楠在一起的时候,我用手机留了很多照片。起初或许觉得有一天落在南楠手里,提醒她念及旧情吧。
除了一颗几近崩溃的心,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将那些照片印出来,上千张。挑一些好的剪了形状放到小店里淘的带角帖复古相册里。
这样的礼物,太过煽情。如果不是有很糟糕的预感,也许我不会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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