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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转个弯,是个大厅,大厅的一边,被木栏隔开了一间囚室,囚室正中,黑色的刑床之上,那个人裹得象个蛹一样被铁链横锁几道,固定在刑床上。唯一能动的头不停地左右摆动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呻。吟。
项锦溪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牢外,仔细地看了看,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这个人从被抓住,直到被送入京都,在他手底下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曾经忍受过种种折磨,始终不出一声,表现出的坚忍,一度让他以为这个人没有神经。
石咏之一边示意手下打开牢门,一边不经意地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用了焚骨生肌膏,伤口痊愈,正是奇痒难耐的时候。”
项锦溪打了个寒战。那膏药他用过,头一次上战场,胳膊上曾经被流矢划破了皮。听说有这种上好的药膏,向来爱惜自己身体的王爷命人八百里加急从京里调来敷用,那真是惨痛的记忆,果真是没有疤痕,可四王爷死也不肯再用了。痛还可以忍,那种痒却不能挠的滋味才叫他刻骨铭心。想起那些,看了看刑床上的蛹,心底里是真的同情。
煎熬中,有人按住了他的头,然后感觉塞住一边耳孔的蜡丸被起走,然后是另一边。太久没有听到声音,耳际只有一片嗡嗡声。他强抑着呻。吟的欲望,用最后的力气咬紧牙根。随后蒙着眼睛的麻布被大力抽走。可他睁不开眼睛,眼睫粘连在一起,他用力动了动,毫无用处。有人用湿漉漉的粗布狠狠地擦了擦他眼,他努力了好一阵,总算是睁开了眼,可眼前灰蒙蒙一片,他把头扭过一边,闭了眼睛,默然等待着新一轮的折磨。
项锦溪低头细细地看着他,从侧面看,真的瘦了很多。神色憔悴,如果不是胸腹间微微的起伏,真的很让人疑惑这是不是一具尸体。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石咏之,又怕泄露自己眼底的怨懑,急急又垂下眼帘。沉吟道:“这。。。。”
幸好石咏之很是善解人意。躬身道:“王爷,这里过于气闷,不宜久留。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上去透口气,待人把他收拾干净了,再押到上面去给您问话,可不可以?”
项锦溪扫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也好。”转身往外就走。这个地方,多一秒也呆不下去。
回到地上院中,吩咐人去准备一席清粥小菜,又命人在屋外门廊里摆上桌椅,斜靠在椅上,长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院里走来走去的侍卫,等了许久,才见石咏之在前,两人在后架着人犯,来到面前。
他身上已经清洗得很干净,套了身白色的囚衣,那些人甚至给他梳了头发,刮了胡子。似乎手脚仍然没有力气,或者是因为捆得太久造成了肢体僵直,行动不便。怕王爷等久了,干脆架了上来,可仍然没忘记给他双手双脚锁上镣铐,仿佛他随时能跑得掉。
人带到王爷面前,正准备放在地上。项锦溪开口道:“让他坐在这里。”说完,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木椅。
两个狱卒看了看石咏之,然后依言将人按在了木椅上。刚要抽身退下,项锦溪道:“把镣铐去掉。”
狱卒又看了看石咏之。项锦溪笑了:“看来,在这里,本王的话不管用啊。”
石咏之面不变色,躬身道:“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您的话,在哪里都是顶管用的。”抬头示意,一个狱卒急忙掏出钥匙,将拓跋野身上的镣铐打开去掉。
项锦溪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全都退下去。石咏之默默地躬身施礼,领着手下退开去。瞬息间,廊前,只剩下他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这一章怎么也审不出来,难道是因为那两个字??
☆、第13章
项锦溪懒懒地斜坐在椅上,一手斜拄着腮,一手在桌上轻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囚徒。不过几日不见,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尽管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身上也看不出一丝创伤,甚至连手腕颈间,为免被尖锐的铁刺损伤,都被包裹仔细。可是这个人,尽管直直地坐在那里,可是却让人感到了无生气。
深秋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映照,他的皮肤白晰得近乎通透,精心描画一般的剑型长眉经过飞扬的额角直入鬓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遮起一道重重的深影,看得久了,会让人心底泛起重重的忧伤。直挺的鼻梁下,秀美的唇形微微紧抿,别有一种让人心碎的坚强。精致的下巴,宽一分稍嫌霸气,窄一分则稍嫌娇气,那样精巧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托起。
项锦溪忽然意识到自己那只手竟然已经伸出,稍嫌慌乱地坐直了身体,伸手抓过茶壶,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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