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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哪一个不晓得,不过没得啊一个敢说出来。时二爷到了第三进屋上,见上首房间的门帘垂着,明间里没得人,脚尖子一踮,得儿……,一个猫儿落地的架落,就象一条猫走屋上蹿下来仿佛,轻产巧翻,一点声音都没得。到了上首房门口,右手一抬,两个指头就把门帘微微地掀了一条缝,先把房间里头望下子。房里的所有摆设、家俱等等,当然是齐全而又讲究,家有千百万银子的大财主,房间里的布置怎么会差呢?别的不仔细交代,只交代房间里有一张大床,那时的大床当然是古式的;在檐口一边的窗子面前,有一张银桌、有一张椅子,银桌上一盏银灯烁亮。贾玉姣这一刻就坐在银桌面前,面对桌上的一面菱花宝 ,左手肘子搁在桌上,右手托着下颏子,眉头皱着。她是手托香腮,面对菱花,满腹愁肠。千百万银子家财的主母,不晓得她在这块想什么心事。时二爷朝地下一趴,慢慢地施着蛇行法,进了房间,就走贾玉姣的身后游过去了。贾玉姣有前眼没后眼,一点都不晓得。时二爷先游到大床旁边的马子巷里头,再走马子巷里头游到子孙巷里头。过去房间里搁大床讲究哪,大床旁边要留一块空地方,这个空地就叫马子巷,这个马子巷就是放马桶的;大床后头还要留一块空地方,既可以放东西,人也可以进出,叫子孙巷。时二爷朝起一站,脚尖一踮,得儿……噗!蹿到大床顶上去了。过去古式大床的床顶上都有顶板,是挡灰的。迎面还有三面横框,跟镜框子差不多,后来有玻璃就配玻璃了,那时没有玻璃,讲究的人家就蒙上一层琉璃,透明的,里头还配上画,画的不外乎是些“麒麟送子”、“玉堂富贵”之类的吉祥画。时二爷到了顶板上,朝下一趴,在三面横框的底板上找到一处有洞眼的地方,用指头蘸些唾沫,伸到洞里把画纸弄潮了,再用指甲刳个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洞里看得一清二楚,就跟看西洋景差不多。不过,他从洞里望,只能望到贾玉姣的后相。虽然只能望到后相,时二爷点点头,心里有话:是长得不丑,怪不道客栈里那个小钱说她长得美哩,是个绝色美人!真正的美人,不单是脸生得美,周身各处都好看,远望远好看,近望近好看,正望正好看,旁望旁好看,越望越好看。有的美人只有脸长得美,身材不好看。还有的美人只有前相好看,后相不好看。还有的前相、后相都不丑,旁相难看。贾玉姣是道道地地的标准美人,随便从什么方向看都好看。贾玉姣今年三十一岁,跟李固同年。她这一刻究竟想的什么心事?她是害的相思病。她一天到晚都望狗头李固来。李固一来,满脸愁容都消散,欢天喜地。只要李固有个天把天不来,啊咦喂,不得了啦,一肚子的无名火就上来了,能整天的发脾气。
贾玉姣正想着心事,忽然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小丫头在前头把门帘一打:“安人,李大爷来了。”说过之后,小丫头掉脸就走,到对过房间里去了。接着狗头李固把门帘一打,跨进了房门。贾玉姣本来坐在这个地方柳眉紧锁,满腹愁肠,看见李大爷来了,赶紧朝起一站,面露笑容,哪里象个人啊,就跟一只花蝴蝶扑过来了差不多,到了李固面前,两个人搂头抱颈,上了踏板,就朝床边上一坐。时二爷在闲顶上一望:不好了,看不见了。怎么看不见的?目光不能转弯哎,他们两个人坐到大床边上,时二爷在床顶上,怎么看得见啊?眼睛看不见,就用耳朵听,把耳朵紧贴着大床的顶板入神听。狗男女在床边上坐下来,不免都要亲热一番。而后,贾玉姣先开口了:“伙计啊,你这位大驾难请哪,三请四邀都不肯来啊!”“真要命哩!你这个人呐,这些地方就不讲理了。我如走得掉我不来吗?你想我,我哪块不想你吗?走不掉哎!他在那块查帐,我不能不站在旁边待候他哎。这一刻他在那块吃夜宵,不瞒你说,你还不要笑,亏得我的脑子灵,想了个办法,不然我还跑不掉哩,我是驾屎遁才跑得来的。”“这个不谈了。我问你啊,我叫你办的东西,你可曾办好了?”“什么东西啊?”“不好了,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坏的呀?”“我不懂啊,怎么我的记性坏啊?你叫我办的事情,我都挂在板油上;你的话就跟圣旨一个样子,我哪一次忘记过的呀?”“不好了!这么件大事情,你居然都没有放到心上。我问的是三钱砒霜啊!”时迁在床顶上听到砒霜两个字,暗暗吃了一惊。要死啊,叫他办砒霜做什么?砒霜这样东西是毒药啊,是毒死人的东西啊!莫忙,她既然谈到叫他办砒霜,一定还有下文,说不定还是件大事,不是件小事。时二爷趴在床顶上就继续入神听了。“我问你啊,砒霜可曾买得来呀?”“啊咦喂,原来你问的是这件事啊!我并不是没有放到心上,我是想再问你下子,你当真想把他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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