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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这是不是因乌绝还对我保有几分尊重,抬头看向他,乌绝却不看我,将那黑金大刀横在膝上,细细擦拭起来。这乌绝王也不是个哑巴,怎么一句话不说?我忧心自己与冕国的命运,坐立难安,问道:&ldo;你要带朕回魑国?想以朕为质,让冕国臣民对你俯首称臣?&rdo;他擦刀的手一凝,点了点头。我心里一松,他不打算杀我,这是万幸的好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之辱,我也不是没有忍过,权当卧薪尝胆。&ldo;可惜了,乌绝王即便收服了冕国,恐怕也难以治理,且不提冕国与魑国有诸多不同,正所谓鞭长莫及,乌绝王居于北境,还要一统纷争不断的西域,如何顾及中原?不如……&rdo;我的嘴忽被一只手捂住,血腥味直冲鼻腔。像是嫌我啰嗦,他一只手捂着我的嘴,一只手继续擦刀。何曾有人敢嫌我啰嗦?我心头火起,想也未想,伸手便去揭他的黄金面具。他一把擒住了我的手。他的戴着黑色的蛇皮手套,袖间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抹红,像是一串手珠,盈盈发亮。我心中一动,未待我多瞧一眼,他便立刻将手松开了,像是多触碰我一会,就会被弄脏似的。我冷笑:&ldo;乌绝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rdo;他冷冷瞟我一眼,依旧不语。莫非他压根就听不懂冕语?这确是极有可能的。我现在成了俘虏,若是真将他惹恼了,他不知会怎么待我。想罢,我不再试图与他搭话,索性躺下,闭目养神。虽然车上颠簸,心情沉重,仍是抵不过疲累,我渐渐睡着了。一觉醒来,人已不在车中,头顶是厚实的帐篷,身上盖着兽皮毛毯,盔甲已被除下。有些许火光漏进来,外头笑声阵阵。我撑起身子,将帘帐掀开一角,此时天色已暗,不远处,一群人坐于篝火周围,都是穿金戴银,兽氅高帽,应是地位不低的将领,整个营地载歌载舞,正在举行一场欢庆的典礼。乌绝坐在当中的金椅上,怀里左拥右抱着两个宠奴,竟是一男一女。这一眼看去,我便觉其中那男宠有些眼熟,细一打量,发现他竟是我从虞太姬宫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子。没想到竟会在这儿又遇见他。只是今时今日,我倒成了俘虏了。其中一人注意我在看,笑着对乌绝说了什么,但见他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顿感屈辱,放下帘帐,躺了回去。忽听窸窸窣窣的一声,一个人钻了进来,将我一把拖了出去。&ldo;美人儿,我舅舅叫你去,你就乖乖的去,还当自己是皇帝!我舅舅脾气古怪,小心惹恼了他,有你好受的。&rdo;说着,乌歌不由分说将我拦腰抱起,我双腿不便,只得容他这么抱着,一路抱到篝火处,一个奴隶扭着腰走上前来,将鬓上一朵鲜花摘下来,插到我头上,四周响起一片哄笑。来到乌绝身前,乌歌才将我放下。我站不住脚,顺势跪了下来。&ldo;这软骨头皇帝,倒很听话嘛!&rdo;喧哗四起,我只恨自己在萧独死后研习了魑语,全听得懂。&ldo;长得这么美,起来跳个舞给大王看看!啊!&rdo;我循声看去,目光如刃,刺得那大笑之人愣了一愣:&ldo;跳舞?朕在狼牙谷斩杀你们这些蛮夷之时,你怕是还在玩泥巴吧?&rdo;四周又是一片哄笑:&ldo;就你这软骨头皇帝?&rdo;&ldo;快些!&rdo;乌歌催促道,&ldo;美人儿,大王看着你呢!&rdo;我冷脸不语,任他将我拖起来,像拖着个提线偶人,似觉得扫兴,乌绝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命乌歌将我送回了营帐。将我放到毯上,乌歌便急切地将我衣摆掀起,在我膝上一按,呀地一声,露出一脸惋惜之色:&ldo;你竟然是个残疾?&rdo;因他有几分像萧独,看上去又只有十六七,还是个大孩子,我不觉生气,淡然一哂:&ldo;不错,朕是残疾,怎么,失望了?&rdo;他摇摇头,耳上金环闪烁,笑得肆意:&ldo;脸好看就行。&rdo;我看着他这颇有些天真的神态,心中一动。乌绝王是他舅舅,他三番五次冒犯乌绝,乌绝却不怪他,想必挺重视他,这小子在魑军中地位像也不低,说不定……跟他套套近乎,能够借他逃走。 试探方才出去时, 我便已留心到了马厩的位置,我虽不能走路,骑马却还可以,得等到半夜,想法子到马厩去。&ldo;你在想什么啊, 美人儿?不高兴了?&rdo;我蹙了蹙眉,他虽不讨人厌, 但一口一个美人终归是听着难受, 不知这小子知晓了我算得上他爷爷辈,会是什么反应。&ldo;你放心吧, 我舅舅虽心狠手辣,但对待别国肯对他俯首称臣的王, 都是礼遇有加的,从不滥杀俘虏。你只要表现得谦卑, 他就不会为难你, 方才,是我那几个哥哥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