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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掀开木板,便听鹿郢的喝骂之声传上来:“石圃狗贼,你还来做甚?”石圃笑道:“小人送饭来给王孙,王孙何必责骂?”鹿郢喝道:“不吃不吃,你们也不必送饭了。”条桑道:“王孙数日不食,想不到精神倒好。只是再这么下去可不行,王子可耽心得紧。”鹿郢冷笑道:“他耽心我什么?你们在这酒中放了‘无生水’,以为我不知道么?”
石圃和条桑吃了一惊,石圃道:“这个……王孙必是误会了。”鹿郢道:“你们忘了我是谁人的弟子?我师父龙伯虽不大懂毒,但小师母月公主却是此中好手,计然的那些毒物配制、辨察之法都曾教过我,是以一见便知酒中有毒。你们这些手段,怎能瞒我?”伍封心道:“原来月儿教过小鹿毒物的学问。”向楚月儿看去,楚月儿却摇了摇头。
伍封寻思道:“小鹿只是以此吓诈石圃,并非真的能辨毒。”石圃和条桑互换了一下眼色,石圃叹道:“想不到瞒不过王孙,不错,这酒中的确有毒。实不相瞒,王孙如果不死,王子便当不上越王,这事当真是无可奈何。”鹿郢叹道:“想不到竟会如此!”
伍封心道:“这颜不疑……”,忽觉远处有细微的声息传来,循声看去,只见一人白衣飘然,手上抱着一大团物什由廊外走过来,这人脚步轻盈,飘飘忽忽,形如鬼魅,天下再有如此身手的人极少,自然是颜不疑。
如今楚月儿的身手也远胜颜不疑,自然也察知其脚步,远远看见。倒是石圃和条桑二人身手差得太远,浑然不觉。
石圃叹道:“王孙说错了几件事。第一,这酒中有毒,但并非无生水,王孙毒物之学尚未学得精深。‘无生水’是计然先生研制的诸毒物之中最厉害的一种,中毒者先会浑身骨软,数日之后便口不能言、目不能识、耳不能听,成为废人,偏又不会死。如此毒物,来之不易,用于大王身上才合适,有他这废人在后,王子便好当越王,越人还以为是大王传位。如此一来王孙可不能留,人皆知道王孙是太子,王孙不死,大王自不会传位给王子不疑。第二,小人知道王孙精细,未必饮酒,是以在食水之中也下了毒,只是怕口味有异,毒下得少,只要王孙每日饮些,七八日也就一命呜呼了。”
伍封听说鹿郢中毒,心中暗急,转念一想,鹿郢说话中气充沛,精力旺盛,想是中毒不深,现有楚月儿在此,多半能够化解。又听条桑道:“我们与王孙无怨无仇,犯不上杀你,是以王孙九泉之下,要怪便怪王子不疑吧!”
这时便听颜不疑在门外大喝一声:“什么?你们要毒死小鹿?!”他的声音本来就尖细,此刻怒喝起来,更是尖利。石圃与条桑吃了一惊,回头看时,见颜不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抱着一床厚褥,原来他爱惜鹿郢,怕天冷冻着,故亲自来送褥子,恰好被他听见石圃和条桑的说话。
石圃忙道:“王子勿怒,在下全是为王子着想,王孙如果不死,王子便当不了越王。”颜不疑怒道:“王位之事固然要紧,但我反复说过,我仅此一子,无论如何不可伤了他,你们居然擅施毒杀,欲令我绝嗣!”石圃叹道:“这事王子切不可妇人之仁,鹿郢如果不死,什么事都难以施为。”
颜不疑道:“小鹿若死,我这王位得来何用?日后又传给谁人?”这时鹿郢在洞中道:“父亲得了王位,想是要立条桑为后。嘿,这石圃与条桑勾搭已久,日后条桑生子,自然是石圃的子嗣,他们若用‘无生水’将父亲害成废人,恐怕这越国王位便归于石圃之子了。”他这言语甚是利害,颜不疑、石圃和条桑三人脸上尽皆变色。
伍封曾听过石圃与条桑说过这事,见鹿郢所料大致不差,暗道:“小鹿果然是个厉害人,他平日少言寡语,实则心中大有计谋,智虑不在勾践之下,相比之下,颜不疑身手高明,政事计谋却远不如鹿郢。”
颜不疑冷冷看着石圃和条桑,道:“原来如此!”石圃道:“王子休要多疑,王孙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颜不疑瞪着条桑,喝道:“条桑,你说!”条桑惊得倒退数步,不自禁地向石圃身后缩过去,嗫嚅道:“这个……”,却向石圃看过去,眼光中大有惊惧之色。
颜不疑并非蠢人,此刻见到条桑的神色,料想鹿郢之言大致不差,怒气勃发,手按剑柄,杀气陡生。
石圃大骇,连忙道:“王子,这事大有误会,千万不要……”,话音未落,便听远处有人高声道:“王子,王后已经入城!”
颜不疑等人吃了一惊,想不到越王后远在吴中,怎么突然间到了徐州,而守城的将士也不来通报。颜不疑来不及处理石圃之事,喝道:“怎么不通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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