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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仰头看见碧水纹的顶棚,心乱如麻,她沉沉吐了口气,闻着从鼻尖飘过的熟悉味道,一切仿佛回到了在空灵寺的日子,菩提参天,香烟缭绕,漫天花海,抚琴低吟。
弘轩回府,见只有子乔坐在内堂饮茶,他有些烦乱的仰坐在椅子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透过四棂隔扇门窗愣愣望着澄碧的天空。
子乔见此情形,便轻轻起身,走到弘轩身侧,伸出手掌在弘轩眼前晃了两下,见他回过神,便噙着一丝笑意不语。缓儿,才道:“一切自知,一切心知。”
弘轩端茶轻抿了口,哀叹一声,眼中似拂过层层浮云般迷茫,他拉着子乔让其坐在一旁,把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
子乔面色淡然,拍了拍弘轩的肩膀,悠悠开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既然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你便还是你,她便还是她。”
弘轩颔首把玩着手中的洞箫,撇了撇嘴,双手拍了下膝盖,起身间,又是一副往昔清新俊逸的神采,“这一世,我只随心而为。但她如此聪慧,定会察觉到一些,只怕日后会与我有些生疏了。”
“若是与你生疏,那便代表她心中知晓了你的心意,若她不想让你知晓她心中所想,她还会如此为之吗?有些事情模模糊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弘轩笑着摸了摸了自己的头,打趣道:“贤兄说的是,贤弟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子乔听着弘轩“恬不知耻”的话,刚喝到口中的茶差些喷出,他轻咳了几声,瞥了弘轩一眼,故意说道:“现下你该对郦秋娘的的心意感同身受了。”
弘轩转动着手中的洞萧直直向子乔胸前穿去,嘟囔道:“我心情刚刚好些,贤兄这是要雪上加霜?”
他与郦秋娘原本也是知己,但当郦秋娘将自己的心意昭然若揭时,他便有意时不时的疏远了她,子乔提起秋娘,她不得不害怕这样的感觉转移到他与静娴身上。
子乔侧身一避,快的让你只能看见他身后的辫子晃动了下,他却依旧稳如泰山站在那里。
弘轩收起洞箫,凑到子乔身边,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静娴的棋艺可是贤兄教的?今日她竟破了我的星罗棋局。”
子乔算是了解了他的目的,他星光四射的双眸像是春日的花海,活脱脱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子乔不禁笑道:“能让王爷青睐的女子自是秀外慧中,一点即通。”
弘轩看着子乔一副神气的表情,便想压压他的气势,故意使坏问道:“贵妃的棋艺想必跟贤兄不相上下吧。”
子乔一听,拿起香桌上果盘里的几粒瓜子,向弘轩扔去。
弘轩笑着接住,放在口中嚼了嚼,他环顾四周,发现勋达不在,便望着子乔问道:“钱兄可是去了凝翠阁?”
两人正说话间,见勋达神不守舍的回来,他不声不响坐在紫檀木松纹椅上,淡然望了眼两人,而后盯着弘轩不解问道:“愚兄不解贤弟为何不能接受郦秋娘的感情?”
弘轩散漫的靠着椅子,两手随意搭在旁侧,但眼神却坚毅的望着勋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勋达一惊,面色惊奇问道:“莫非贤弟已心有所属?”
弘轩抽动了唇角,面上挂着邪笑,不语。
“那……秋娘……”
“虽贤弟早早与秋娘结识,但有知音之缘,却无夫妻之份,贤兄对秋娘一往情深,若贤兄以真心相待,假以时日,定会赢得其芳心,抱得美人归。”弘轩毫不在意的鼓励着勋达。
“听贤弟一言,那愚兄便全力以赴了。”他像想起了什么,忽而眸光一闪,走近弘轩,咄咄逼人说道:“不知哪家的姑娘何其有幸,能赢得贤弟的青睐?”
弘轩推开身侧的勋达,清了清嗓子,起身负手相背,坏笑说道:“时机成熟,定会告知贤兄。”他面上的笑意如同利刀,划过了自己滚烫的心脏,他知道,那一天,遥不可及。
静娴躺在绣榻上竟不知不觉睡了一小觉,她醒时,见殿中已经点燃了几支烛火,她掀起竹叶青罗锦薄被,揉了揉太阳穴,喊道:“落微。”
落微缓缓走近,扶起静娴,“奴婢以为主子要一觉睡到明儿。晚膳都已经热了好几遍了。”
“本宫梦到了在空灵寺那些无拘无束、闲散逍遥的日子,便不愿醒来了。”
落微浅浅一笑,吩咐青青、子衿将晚膳备好。
织锦掀起静娴的裙摆,见微红肿的膝盖已经好多了,她便与落微小心翼翼扶起静娴向花梨木圆桌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