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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神思凝重,细细思量后,镇定道:“两位富察氏产后也不足半年,其余各位庶福晋身份低微,沁雪与静娴相比,儿臣觉得静娴能当此大任。”
熹贵妃转了转鎏金的护甲,道:“姑侄情深,本宫也认为只有她才能胜任。”她望着弘历,语气缓和道:“只是你可舍得?”
弘历果断的点了点头,道:“便由儿臣亲自告诉她吧。”
静娴闭眼,疲惫的躺在床榻上,榻旁高脚浮雕金漆烛台上的烛火摇曳。“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少顷,房中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静娴发觉不对劲,忙睁开眼睛,她本以为是宝月在房中,如今却见弘历站在离床榻十米处,默然不语的盯着自己。静娴看着他的目光,脊背竟然渗出一层冷汗,她忙要起身,弘历却走近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沉吟道:“不必多礼了,本想来看看你,却不想吵醒你了。”
静娴心中惊讶,故意避开他的目光,道:“我并未睡熟。”她双手掩在袖中,本想问他近来可好,但却无从开口,她攥了攥拳头,开口道:“府中……”
弘历偏巧也开口道:“你……”
两人尴尬互望一眼,静娴柔道:“爷先说。”
弘历一笑:“你先说吧。”
静娴柔柔道:“府中一切可好?”
弘历点了点头,语气少有的温柔:“甚好。”
静娴微微点头,等待弘历未出口的话,却见弘历欲言又止,他看见静娴憔悴的样子,的确不忍心说出口,他起身,道:“你早些歇着吧。”
静娴已是感觉出弘历有些不对,忙掀被起身,走到弘历面前,疑惑道:“爷有话不妨直说。”
弘历顿了顿,缓缓道:“皇后崩逝,祖宗的规矩……你可再送皇后最后一程,如此也算尽最后的孝心了。”
静娴面色不改,五脏肺腑的血流急速涌动,头脑翁翁作响,她紧攥着拳头,指甲叩进了掌心,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今天算是懂了,她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尽量控制着颤抖的声音,道:“静娴也正有此打算,准备‘毛遂自荐’,如今,可是爷的意思?”
弘历道:“我与额娘相商后,觉得唯你最合适。”
静娴看着弘历,唇角抽搐,她生涩一笑,缓缓道:“三年离别苦,望君勿念妾,愿如香璎珞,常伴君身侧。愿君康健平安。”
弘历心中动容,将静娴抱在怀中,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旁轻道:“早些歇息吧。”
静娴望着弘历的背影慢慢模糊,她才松开紧攥的双手,原本清晰的掌纹此时血肉模糊,她咬着手掌,放声呜咽,她难过的不是离别,而是……他亲手将她送走,她的心宛如刀割。
门外廊角,弘历偷偷望着房内的静娴,黯然神伤,心如芒刺。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倔强,哪怕她有一点点推迟,他心内的不忍都会盖过理智将她留下,可她还口口声声说着“毛遂自荐”,他不得已,想必她亦是不得已。
雍正九年十月,皇后梓宫暂奉移空灵寺。寅时天刚蒙蒙亮,静娴退去了缟服,一袭素色罗锦天竺银纹长裙极是素净,发髻一只簪木白玉雏菊钗利落的挽成一个碎玉发髻,她回眸望了一眼体顺堂,此情此景,物是人非,她站在最后一所宫门前,刚想踏上马车,便听见顺福的声音:“娴福晋,娴福晋等等……”
静娴望向远处,马蹄飞扬,待停下后才看见沁雪和柔儿从马车上下来。三人一见,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柔儿声音颤抖:“姐姐一去数载,定要保重身体,寺中露湿气重,这是几件避潮的锦衣,姐姐且收好了。”
沁雪为静娴拭了拭眼泪,从袖中拿出了几个香袋,不舍道:“这里有祛头痛的药方,有祛湿防疹的药方,还有一些……”话还未完,静娴便紧紧抱在怀中,道:“我自是懂得,虽说寺中不及府中锦衣玉食,但也没有姐姐与妹妹想的那般潦倒,你二人定要保重。”
随行的队伍已出发了,一旁的宝月将沁雪与柔儿相赠的东西收拾好,忙催促着:“主子,该出发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静娴踏上马车掀起帘子,马车向随行的队伍追赶而去,静娴望着沁雪与柔儿豆大的身影渐渐消逝,一别三年,而他,竟未相送,她心内五味杂陈。
空灵寺倚翠微山,红墙围绕,登数极台阶后便见石壁屏风遮挡住寺内景象,一位僧人带着静娴沿甬道向北苑走去,道旁菩提参天,香气绕梁,房间虽不是太大,但干净雅致,竹藤的吊椅,落纱月影疏梅的屏风遮挡着梨木床榻,房中并未像沁雪与柔儿想的那么湿重,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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