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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面,老人家和蔼亲善,眉宇间又有江南女子的灵气温婉,令他非常敬慕。
陆可琉说话的时候端起咖啡,借由手里的动作来掩饰一份不自然:“她前几年过世了。”
看得出贺洋没有刻意要压抑心底的感觉,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心头的一阵抽痛,乃至捏了一下手心,他才问:“怎么回事?”
她就着奶泡喝了一口,小声说:“当时是并发症,走的很快……”
他眉头紧拧,心里酸胀,像是要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陆可琉却没有这个打算,两人便忽然地沉默了片刻。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陆可琉只好平和地开口,顺着接了话题:“你呢?”
“还是老样子,爷爷和奶奶身体还算硬朗。”
陆可琉并未见过他的家人,但也是替他安心:“你福气也好,总是遇到贵人。”
贺洋闻言眼神一闪,禁不住又问:“你当初究竟为什么会想到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
“考大学选这个专业的时候,我不就想过这种可能吗?”
贺洋刚想用“但我们明明有讨论过……”这样的话来作回答,然而,话到嘴边猛然地止住了,他知道这话现在还不能在她面前说,淡淡地笑了一下:“是。我一直觉得你很特别,怎么会对这些建筑感兴趣,但是后来……我慢慢能体会你的感受。”
他开口说话的前一秒,陆可琉觉得房间里实在安静极了。
“从尧舜时期的‘堂高三尺,茅茨土阶’开始,再到柱梁枋檩、枓栱桁椽,建筑才是艺术之母。”
贺洋念这几句话的时候,仿佛有种还在读剧本的婉转低吟,字字咬在舌尖上,清晰可闻,小窗外重重雨幕,雨滴敲打在屋檐的清脆声更称得眼前这人像是电影里的一张胶片。
陆可琉微微怔在原地,她没想到这几句话会被他说出来,但转念一想,他向来就是聪明又好记性,在哪里看过这些只字片语便记在脑海也是寻常之事。
她斟酌一下,说:“就像以前我不懂电影,也不懂演戏有什么意思,现在也不这么认为。不管是什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还有那些表演技法、情绪记忆,也有它的一套章法,很有趣。”
她想大概人总是会改变的,就像以前她那样在意他进入演艺圈,如果换做现在,也都可以坦然接受了吧。
只是,贺洋总说她不能理解他的处境、他的情绪,他们分手以后,她就觉得不理解也不重要了……
然而,曾经以为的这份“不重要”,后来却为此不甘心了整整五年。
贺洋收好了合同,翻折袖扣处的毛衣,露出手肘,她静坐在对面望着他,只觉得这人犹如雨夜里潮湿的空气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新甘甜。
“我有问过金导,他说那部要找顾问的戏还在前期筹划中,是明清时期的历史剧,导演找的是顾廷川。”
陆可琉听到“顾”这个姓的时候,不经意地就联想到那日在机场见到的墨镜男,她记得别人是有喊他“顾导”来着……
“至于你去了那里要做的事,就是诸如检查建筑外观和布景的错误,还有运用到电脑技术制作之前,需要你提供画草图之类……画图纸和建模不会太复杂,你真要去做就能胜任。”
“劳烦你了,还特意去替我问过。”
贺洋欲言又止,然,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很轻的敲门声,原来他们的谈话早就远远地超过了十分钟。
陆可琉急忙起身,莫名地有些歉意:“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也有事先走。”
接下来贺洋几乎是退口而出了:“等我送你。”
她的站姿缓缓僵住,这事情变化太快根本没法反应啊……
但也知道贺洋是对“朋友”一贯友善和照顾的人,对女性也格外绅士,于是她加重语气说:“真的不用客气。况且,你还要录音,这么多人等着不好吧。”
望着窗外稍见小转的雨势,贺洋没有再说什么,眸色却渐渐沉下去。
他也开始觉得,兴许选择今天送她不是一个“好决定”。
贺洋向门口走了一小步,看着她算是默许了,随即又问:“要去哪里?你坐了几个小时车来这里,我怎么好意思就放你回去?”
陆可琉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发懵,总觉得他有点蓄意……但转念一想该是自己的错觉,她犹豫着怎么回答才好,嘴里只好先说:“小光找我见面,她也在s市,我现在去找她聊聊,晚上本来打算坐车回家了。”
贺洋看了一眼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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