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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把邵竹君接进方丈室,奉上清茶,稽首合掌道:“贵人不踏贱地,今日什么风把邵施主吹到舍下?”
“北风。”邵竹君愁眉苦脸道:“冰冷北风刮得我无处容身,借菩萨的道场挡一下。”
“时当仲秋,何来北风?”了然搔搔光头,对邵竹君玄之又玄的话表示不解。
邵竹君叹气道:“江湖险恶,人情戏险。时虽中秋,某仍觉寒气袭人。在下言行不慎,惹上人命官司。家中出现无头女尸,妻儿同时失踪。遇此怪事,六神无主。特来请教了然大师,赐我智慧,指点一条生路!”
了然闻言口喧佛号,点头颌首道:“愿闻其详?”
邵竹君道:“前几日,某公干后回家,赫然发现厅堂中间躺着一具无头女尸。事起仓猝,我不知如何处置。可我岳父和邻舍们却认定那无头女尸是我妻子,指证我谋杀妻子并弃尸不管。我跟妻子平日虽然多有拌嘴吵架,但不至于杀人的地步。可这班村夫俗子自以为是,根本不听我的分辩,一口咬定我是杀妻凶手。我不敢肯定那无头女尸就是我妻子,偏偏我妻子又在这时候失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让我有理说不清,这样我就被人坐实有谋杀妻子的嫌疑了。我认为这是一个裁赃害人的阴谋,可我不晓得幕后黑手是谁?这几年,我到处抓贼,四面树敌,仇人无数,到底是谁在我背后捣鬼,让我蒙冤获罪呢?一切毫无头绪,无从入手。这事好象当头遇上一个霹雳,把我震懵了,搞得我脑子里一团糟。了然大师,你坐禅念经,心静神宁,或者能旁观者清,请你给我指点迷津。”
了然闭目捻着佛珠,沉吟片刻,忽然睁开眼答非所问地道:“一个女人,十岁时是小女孩;二十岁时是姑娘;三十岁时为人妻子,是为太太、母亲;七十岁时是老太婆。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是小女孩,是姑娘,是妻子、太太、母亲,是老太婆?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一切都假相。对于假相不必太认真,太执着,假相是没有是非对错的,你认为是什么都行。一个人过于执迷假相,活着就会很累。有些人事,千辛万苦全力以赴去做,到头来却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努力!许多人的一生都是这样过来,直到临死一刻,也不明白自己一生到底在忙什么,干了些什么?”
邵竹君望着了然抓耳挠腮,莫名其妙地道:“你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了。”
“现在你也许不明白,不过,我相信你以后对这话会有所感悟的。”了然也没有解释他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继续说道:“贫僧有一条妙计,只要邵施主肯听我劝告,管教这件烦恼事霎时间化为一缕云烟消散无形。”
邵竹君大喜,抓住了然的衣袖急切地道:“快说,我洗耳恭听。”
了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笑道:“邵施主不妨效法《水浒》中鲁智深五台山出家避祸的故事,削下这三千烦恼丝,藏身于这清凉寺中与老衲做个伴儿。从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莫理会这桩公案是非黑白,谁对谁错,且躲藏到一边凉快去。浊者自浊,清者白清,时间可以让人渐渐淡忘一切,事情最终由大化小,由小化无,象飞鸟掠过天空,了无痕迹。一切都是假相,不必太过执着,所有人事由它回归太虚,化作一缕似有似无的浮云消散无形。”
邵竹君拍拍额头,摇手苦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然大师的建议果然极妙!不过我是个俗人,对这个世俗生活无限迷恋,过不惯青灯古佛、粗茶淡饭的苦行僧生活。况我脾气很大,绝不甘心背负杀人的罪名了此一生。这件案子对我这个干这一行的差人来说,并非什么苦差事,我只觉得有人出牌,叫我陪他玩游戏而已。这么好玩的事,我岂会退缩?我很乐意陪那个出牌人玩下去。”
了然大呼善哉,笑道:“人有各志,邵施主既然自寻烦恼,贫僧也不勉强你。你既有预感那无头女尸并非你的妻子,如果你的预感是对的,把你老婆找出来,让谣言不攻自破,这件疑案就了结了。不过这事也暗藏玄机,尊夫人没有联系任何亲戚朋友便从人间蒸发,可能是有预谋的,说不一定这个陷阱是尊夫人一手设计。如果是这样,你该如何自处?”
邵竹君吓出一身冷汗,嗫嚅道:“呃,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尚若如此,确是令人尴尬。”
了然道:“这是我的幻觉妄想,事情也许不至于这样坏,最近你得罪什么人,从你的仇人入手调查,或者找到线索。”
邵竹君若有所思地道:“我最近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有,只是跟同僚有点争执。同僚间办案理念不同,引起争执也是常见的事,不至于杀人栽赃陷害我吧?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