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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来。
其时太阳常留一线余辉,天色尚未全黑,岸上“倭人”面目依稀可辨。这些“倭人”突然看见民兵从天而降,男的抄家伙抵抗,女的关门走避。王婆留发现这伙男女只有几个真倭,且是船工、舵手装束。其余人多是大明百姓服饰打扮,呼爹唤娘的恐怖叫声也是他耳熟能详的徽州方言。这伙“倭人”壮年男子较少,多是妇女和孩子。
党忠贞一马当先,跳上岸来就一手把顺娘揪住,嘴角上撇,冷笑道:“倭婆子,看老子收拾你们!”手起刀落,一刀便砍下顺娘的头,对顺娘用中土语言呼喊救命的叫声恍若不闻。
“杀!”刘云峰坚决果断把手一挥,对两百多名荡寇营民兵下达杀戮指令。“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代价的,强盗们必须为自己杀人放火的行为负责,并为此付出代价。强盗们,你们别得意,不要高兴过头,丫的,我杀不了你们,可以杀你们妻子儿女。”
只有十多个“倭人”能进行有效抵抗,其余妇孺差不多是被民兵一刀一个,干脆利索砍了。一时间,只听几艘倭寇商船的货仓内,哭声震天,不少妇孺惨遭屠戮,民兵看见这些“倭人”,不问情由,遇上就痛下杀手。”他们如勤奋的蚂蚁战士,穿梭几艘商船之间,起劲追寻猎杀“倭人”。
王婆留看见“倭人”妇孺血肉横飞,掩面暗暗叫苦。他拿着倭刀混在民兵之中,只能干叫几声助威而已,叫他杀这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他还真下不了手。现在他才明白民兵跟倭寇同样嗜血乐杀,血腥残忍,杀人不眨眼。
党忠贞又抓住顺娘的孩子小徐,冷笑一声,道:“小倭种,去死吧!”也不管小孩啼哭求饶,举刀照顶门砍下。
王婆留一个箭步抢到党忠贞身边,架住他的刀,惊慌失措地睁大双眼向他摇手道:“放过孩子──”
党忠贞大喝道:“放过他?你养他么?养大他找我们报仇?孽种,饶不得,给他一个全尸吧!”把那小孩子举过头顶,使勃一甩,扔了出去。那小孩子在半空骇叫一声,一头住十几米外的海湾栽去。
王婆留还想救那小孩性命,向前冲出几步,不料一脚踏着滑溜溜的岩石,脚儿打滑不住,吱溜一下滚入波涛之中。等他呛了几口海水,从水面浮起头颅张望的时候,那小孩已不见踪影了。他终于明白这些自命侠义的人,表面大义凛然,滥用暴力的时候跟倭寇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比倭寇还过份。他最害怕看到这样的场面,但这些人还是肆无忌惮做给他看。
众民兵很快便把捉鳝岛的倭寇全歼,刘云峰检点民兵伤亡,死了十多个民兵,还有二三十人挂彩。唐为明这边也折损几个武师。得到的却是几船货物,价近十万。以当时物价,养一个民兵,年费不过十两;死一个民兵,给一二百两银子抚恤金就可以打发了。这是一笔包赚不赔,一本万利的生意,至少刘云峰是这么想,唐为明也是这么想,大家都闷声发大财,心照不宣。
不多时,一弯银钩残月,象鬼眼一样挂在苍凉寂寞的夜空中,冷眼看着这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杀戮争斗。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残月无情,残月无声。
归途中,王婆留躺在船头,身子仰卧在船板上,盯着黑色天幕里闪烁的星光怔怔出神。战争是如此残酷,玉石俱焚,老少俱无辨,贤愚同所归。对抗倭民兵来说,只要是倭寇,管你是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好的坏的,一律杀无赦!
此时徽州海商头目徐惟学,还在杭州张罗筹货,为多赚几钱跟客户拼命讲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商船被劫,妻儿被杀。这家伙也够倒霉了,被自己的客户暗算了还蒙在鼓中,一无所知。
从捉鳝岛折回南塘刘家集,不过五十余里。到天明,荡寇营的船队沿着运河水道返回刘家集营中。刘云峰指挥民兵将船中的箱笼,尽数搬运上岸,打开看了,与唐伯康、唐为明父子按约定分割了货物。当日,荡寇营杀了几头猪,上香烧纸,祭拜神福,大排庆贺筵席。众民兵大酒大肉,开怀痛饮,直吃到日头下冈。
凡是出勤的民兵,无论有没有杀伤倭寇,一律有奖。王婆留也分得十两银子,他拿着沾满“倭人”妇孺鲜血的作孽钱,心情很复杂,没有一点惊喜。席间,一些民兵拍拍鼓胀起来的腰囊,不少人吹嘘说今晚要到南塘镇栖凤阁去找个姐儿消遣。王婆留这才猛然想起他姐姐小玉兰,发觉他回到南塘镇这么久,居然没有去看望一下小玉兰,也太无情无义了。王婆留倒不是故意回避不见小玉兰,他有他的难处,混得猪狗不如,那有颜面去见小玉兰呀!
吃完晚饭,王婆留就急不及待换上一件新做的衣服,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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