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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部线条都显示着其人的强悍精明;鹰一样的眼神仿佛能直透人心底。
但是聂震不同,他整个人站在气氛紧张的钱家大门口,却奇异的透着和谐的悠闲之意,仿佛去郊外踏春;风流倜傥;眉眼含波,假如聂霖是个小娘子,被他以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春心早酥。
聂霖虽为聂四通的养子;能成为这位生性多疑的帮主的左膀右臂,确也付出良多。但身为聂四通嫡长子的聂震,似乎生来就好命,只负责挥霍,不用费心讨好聂四通,有时候还要气的聂四通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时候就要聂霖负责救火了。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是聂四通与聂震父子之间渐行渐远的讯号,而三少聂煊年纪尚幼,不足以掌舵,这才是他的良机。
可惜事实证明,聂四通虽然多疑,却对骨血至亲有一种超出聂霖想象的宽容……这才是最令聂霖难以接受的。
“半年未见,二弟别来无恙乎?”
聂霖内心咆哮:无恙你个头!这大半年不知道你又挥霍了老子挣的多少辛苦钱,还好意思问候?面上笑容则要亲切热情许多:“大哥这半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父亲很是挂念你。”此间漕帮耳目众多,他是孝顺明理的聂二少。
聂四通虽然生气起来恨不得亲自动手打死这个不肖子,可是却容不得旁人诋毁聂震,更容不得聂霖对聂震有任何轻视之意,因此就使得聂霖维护兄弟和睦对长兄敬爱有加的形象极为辛苦。
要让他这样的实干家打从内心里尊敬爱戴一个无能的败家子,只懂挥霍不懂赚钱,简直是在羞辱他!可惜这样的羞辱,他一年总要承受两三次。
“父亲怎么会挂念我?难道是二弟替父亲赚的银子太多了,小金库装不下了,父亲才挂念我?”
聂震从来不费心讨好聂四通,而且也不掩饰自己对聂霖从来就没办法热情起来的态度。
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弟,何必装模作样,多辛苦!
秦苒与靳以鹏交头接耳,又估量自己从聂震那里敲诈来的一万两千两银子竟然不曾教他皱皱眉头,那颗勇于打劫的心顿时又蓬勃生长,良心泯灭,暗自想着再找机会打劫一回。
——反正聂震也不心疼银子,他从别人手里打劫来的也不少。
打劫聂震,秦苒心安理得,良心一点也不难过。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聂震带坏了。
聂霖额头青筋暴起,苦心布局这么久,却碰上聂震在此搅局。聂震的劣根性他再清楚不过,捣蛋是他的最爱,任性不羁是他的专利。
眼前的荀行亮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追打下仆不成,反扑了一跤,凭直觉聂霖觉得这同自己这位大哥脱不了干系。
荀行亮怒火未消,见到聂霖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指着那健仆气的跳脚:“聂老二,你要帮我把这贱仆捉住,丢到盐运司的大牢里去!”到时候扒皮抽筋岂不全由得他。
那健仆憨厚的脸上堆满了惧怕,几步从钱家大门内窜了出来,到得聂震面前,就想往他身后窜,哪知道他身后的位置已被人牢牢占领,且摆出领土坚决不容人侵犯的样儿来,躲在聂震身后光明正大的偷窥……还是个漂亮姑娘。
汉子踌躇了。
能藏到聂震身后的,自然不会是无亲无故的女子。
他哭丧着脸,只差揪着聂震的衣角求救了:“主子救我!”藏在聂震身后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朝他扮个鬼脸,以极低的声音轻笑:“要哭的楚楚可怜才有用的……”偌大身子,明明高手,偏偏要装成弱者,果然好戏。
聂震居然点头附和,“哭吧……”
三十大几的汉子,要哭出楚楚可怜的效果来,难度不要太大哦!
汉子欲哭无泪,心中暗恨聂震重色轻友。
不及他哭,聂霖已支使了翁鱼过来抓他,并向着聂震歉然抱拳:“大哥见谅,这奴才对荀大人不敬,让小鱼捉了他去教训一番。”
“也是,这奴才也太放肆了,二弟尽管来捉好了。”聂震客气道。
那健仆低低威胁:“聂大,你真要见死不救?”分明不是下仆口吻,哪有方才半分卑微?
聂震唇边笑意愈浓,朝着围观群众里一瞟,看到聂小肥的身影,随意的挥手:“当然不是!”然后……下一刻,人群中响起一片哭号之声,一大帮妇人冲开围观人群,便如洪水一般冲向了钱府。
“二老爷啊,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再生父母啊……”
“二老爷啊,没有了您我们全家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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