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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后悔死了,就不该留下这小丫头。
香草娘给她磕头,那些乡亲帮着劝和,这些她根本没动心的,一边是旁不相干的人,一边是自己亲儿子的终身,她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烂善人。
可就在她已经不耐烦的时候,无意间一撇,正看见小丫头伸手给傻儿子擦汗,就那么一眼,她就点头留了人。
大郎傻呢,外边的娃子都欺负他笑话他,七岁的小丫头也知道事儿,肯定明白大郎是傻的,可她没有嫌弃大郎,这一点让周氏很满意的。
当然,她点头的前提是,那些人一再说,小丫头只要给补养补养就不碍事了。
现在看来,她被骗了,那帮人就是要把这个包袱塞给她!
这小丫头要是刚来就死了,弄不好就得让她吃上官司,就算没人追究,那往后大郎再找媳妇儿肯定也得受连累。
被称作‘小翠’的妇人身量高壮银簪束发,圆脸,粗眉大眼蒜头鼻子,再加上庄稼人特有的黄黑肤色,看上去相当的结实淳朴。
多年的风吹日晒让她看上去很显老,其实她比周氏还小四岁,是周氏当年的陪嫁丫鬟,后来周氏还了她的卖身契把她嫁到村里,人称冯氏,冯氏感念周氏的好,时不时就回来帮干活。
冯氏对周氏感恩的很,眼前的事儿她急得冒火,得了周氏的吩咐,甩开腿就往屋里跑。
香草那丫头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儿啊!
呼哧带喘进了屋,入耳的就是大郎傻呵呵的说话声,这是跟谁叨叨呢?
第十六章 干了那活儿还不得吃不下饭去
冯氏凑近了一瞧,到嗓子眼的心吧唧又落了回去,香草那丫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好躺着呢。
“大白天的闹妖,吓死个人!”
夫人和小姐还担心着呢,冯氏恶狠狠瞪了香草一眼,一扭身又往外冲。
跑出堂屋,见周氏母女俩也互相搀扶着过来,冯氏急忙忙嚷道,“甭担心,香草跟大郎说话呢,针鼻儿那点事都没有!”
周氏和闺女对视一眼,俩人身上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满了,拍拍胸口大步往屋里走,俩人本身都是小脚,可这回走的分外快。
她们得亲眼瞅瞅,这心才能真放下。
进屋一瞧,果不其然,香草好好的呢。
赵清荷胸口的小火苗蹭蹭蹭烧的旺,她眸足了劲儿把大哥推到一旁,气哼哼坐到香草身边咬牙兴师问罪,“你说说你,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好好的,装啥死!”
香草稍扭头看了看胸口起伏爆发的赵清荷,小小的脸上就有了愧疚和感激,“站起来猛了点儿,眼前一黑就啥都不晓得了。…奥;谢谢你拉住俺。。。要不是你,俺就掉粪坑里了。”
赵清荷虽说平日娇惯了些,可毕竟爹爹是秀才,娘也是识字明理的,从小家教好倒不至于不讲理,见小丫头怯怯的,也不再难为,只嘴里嘟囔着坐到一边去,“你傻啊,病怏怏的还不晓得慢点儿,吓死俺了都!”
香草没言语,赵大郎不干了,追着妹子傻气的不停喊,“香草不傻…香草不傻…。”
清荷懒得跟大哥吵,满脸怨念着,捂着耳朵回房去。
她突然觉得大哥不那么傻了,竟然还晓得护媳妇儿呢,虽说那媳妇儿小了点儿,豆芽菜似的才七岁。
周氏在地上踱了几步,咬咬牙道,“还是按郎中说的别下炕了,想上茅房就让…。就告诉俺,俺给她拿盆子进来。”她说后边半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嫌弃都止不住了,端屎端尿的,她这辈子可都没干过呢。
拿盆子的活儿可不是男人干的,大儿子都十四了肯定不能干,闺女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更舍不得指使,那这家里可不就剩她了。
“俺的夫人啊,您哪是干那活计的!”冯氏很是义愤的马上反驳道,“您从小就有人伺候着,哪伺候过别人,就是家里的少爷和小姐,哪个不是柳婶子给带大的。”
周氏叹了口气,有些颓败的坐到了炕沿上,“人是俺留下的,可不能有啥闪失。”顿了顿,又给自己解起了心宽,“估摸着也就几天的事儿,多给补补能自个下地就行了。”
柳婶子是相公的奶娘,三个娃子都是她给伺候的,可是柳婶子去年入土了,没得可靠还不得靠自己。
这一年来洗衣做饭还不是她自己个,香草都七岁了,估摸着伺候起来也不多难。
“您可最是爱干净的人,干了那活儿保准吃不下饭去。俺看那儿,临走俺就把她先抱俺家里去,等个十天半月瞧着硬蹦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