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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不知六娘所指,一时倒接不上腔,只笑着听。
六娘想来是对汉人的教化颇多微词的,容琳不反驳,就畅所欲言,“别的不说,就那个什么‘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不用看我,教书先生教我儿子背的!听着多好的似的,你给我个瓜、桃,我回赠给你美玉——我儿子说这是教人礼尚往来、知恩图报的,可对?”
“是。”容琳笑着点头儿。
六娘撇嘴,“那我就问我儿子了,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是该的,那要是旁人对你不好要如何呢?譬如投之以石头怎么办、投之以刀枪怎么办?”
容琳呆眼。六娘说的,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只是自小到现在,她未听谁这么教过孩子……
容琳若有所思,六娘就得了鼓励,“是不是?你们汉人光教怎么扬善、却不教怎么除恶,这么教出来的可不就像你似的,被人欺负了也只能逆来顺受、净等着吃亏了!”她竟把话又转回来了!
容琳乍听这么些话,一时都不知该先回哪一句,是教没教“除恶”还是她被没被人“欺负”,心中还在想着,口中已笑道,“那要依六娘说该怎么样呢?”
“要照我说就该是你对我不好、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然岂不是让恶人得了意?老爷却骂我说的是混账话,他却不说他自家多迂腐,你说……”
谁敢说?那可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房话!容琳心中暗笑,面上粲然,“六娘您说的真是有趣!”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六娘的爽朗飒利是她穷己一生也学不来的,只是,她并不觉得自个儿的脾性有何不妥,快意恩仇固然洒脱,超然于纠葛之外也没什么不好……
“有趣?”六娘哼了一声,正欲藉此声讨李节度使,忽觉险被容琳转换了话题,瞪了她一眼,也不兜圈子了,单刀直入道,“被人从秋千上推下来就那么了事了?”满意地看到容琳失色,再瞪她一眼,“不用像见了鬼似的!”闲闲地吹去茶上的浮沫,才漫不经心道,“二少夫人来过了!”真是会来事儿,常氏前脚儿去避暑,她后脚儿就来问安,顺带说说大少夫人的木讷、三少夫人的多事,她整天在后头给人收拾乱摊子,都不得空儿出门……“你也不是个怕事儿的,怎么就那么不声不响的……”
容琳苦笑,“罢了,六娘,那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六娘哂笑,“那么个狠毒的角色你能说她可怜,你……”
“六娘,”容琳感激地笑,她何其有幸,常氏和六娘都这么义无反顾地向着她!“她想要的要不到、想抛还抛不下,就这样的心火烧着……哪有一天是快活的?她还何需我把她怎么样?”她曾试着装聋作哑,想让弄影自个儿知难而退,却不料她竟做出那种事……
“你倒是想得开!”六娘想了一阵,还是有些微的不甘。
“要不怎么样呢?”容琳涩笑,“总不能因为打老鼠就把房子烧了吧?”
容琳说的是因为追打老鼠而碰翻了灯烛点燃了幔帐最终烧了房子的典故,六娘一听就笑了起来,“把你嘴巧的!你们那位亲戚是老鼠,那谁是房子?你?还是昊琛?”
容琳笑一笑,不说话,她不愿昊琛因为惩戒弄影而连累了他自己的声誉,是以不仅不追究,反而替弄影遮掩,幸好常氏出面逐走了她,不然她只怕还要想法子从昊琛那儿救那位小姐出来……她不欠那位小姐的,无愧故也无惧,至于昊琛,他能理会得她的苦心,她欣慰,至于别的……她,抱憾!
六娘一直觑着容琳的脸色,预备寻个空儿再取笑她一番,不料却瞧见了她隐隐的落寞,不解,“怎么、把老鼠放走了又后悔没剥了它的皮?”
六娘说得血腥,容琳听得直皱眉,“六娘——”
六娘面不改色,“怎么着、嫌恶心?”
容琳嗔她,不语,六娘偏得寸进尺地凑过来、审视着容琳的脸,突发惊人之语,“你不是害喜了?”
“哪有的事!”被昊琛吓过一回了,容琳这一次总算是坐住了,可还是止不住惊羞上脸。
六娘却扫兴,“不是害喜你犯什么呕?我说的有那么吓人?!哎,容琳,不是我说,你们成亲也有……”掐指算了一阵道,“也是小十个月了,这要怀个娃儿,也够生下来的了,你们怎么还一点儿动静儿没有?”狐疑地瞅瞅容琳的无地自容,更挨近了些道,“不是你们……,来,我教你个法子,你听着……”
“六娘,您说点儿别的成不成?”容琳刚听了两句那脸就赶上紫茄子色了,伸手把六娘推到一边,直是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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