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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手。很快就是大燕草肥马壮之际,云大人要多加提访。”
“计公子说的不错,据密报,慕容焊正在为大军筹措粮草,看样子有御驾亲征的架势。月初我已经上报朝廷,饷银恐怕要月底才到。没想到计公子如此大义,真是天助我也,给我送来一个贵人。安王殿下在信中赞誉良多,果然不虚。”
计遥谦逊地笑笑,道:“安王殿下过誉了。请云大人派些人随我回去取出财物。”
云翼站起身居然长鞠一躬,朗声道:“多谢计公子慷慨。”
计遥忙扶着他的胳膊,道:“不敢不敢,计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舒书冷眼一旁看着,脸色阴晴不定,似极力掩饰着一丝焦虑。计遥回首对舒书畅然一笑:“舒公子不妨也一起前去帮忙,财物正巧就放在隐庐。”
舒书扯了扯唇角,笑的有些牵强。
云翼朗声道:“等我安排些人手一起动身。”
人财两得
寂静的隐庐突然来了百许士兵,云长安开门的一瞬间似乎愣在当场。计遥对小周点点头,小周立刻去了落雪泉。
计遥扶着云长安的胳膊,慎重言道:“云老伯,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云长安的目光胶着在云翼身上,极艰难地收回,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好,声音略有些不畅,似喉间哏了异物一般。
计遥对云翼略一颔首:“云大人请在厅里稍侯。”
云长安神色不宁,白须微动,关上门就急问:“计公子,为何突然领了这些人过来?”
计遥正色道:“云老伯,我知道你一心还念着复国大计,可是凭心而论,展氏王朝立根已愈百年,河清海晏,除了大燕的外患,并无根基动摇,民心浮动的迹象。云氏想要复国何其艰难?传出去,便是谋逆的死罪!再者,定王的后裔便是我的姨丈,他早已故去多年,并没有留下男丁。”
计遥的声音清清朗朗,语速也刻意放缓加重,听在云长安耳中如晴天霹雳一般。没有男丁!他愣愣地看着计遥,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定王一脉已经断了?”
计遥点头,又道:“他生前将七处宝藏都取了出来,已经散尽与民间。只有幽州这最后一处来不及处置,交与我安排。眼下大燕对幽州虎视眈眈,如此外忧重患当前,又何谈复国之事?我想将宝藏捐出以做幽州城防之用,也算是云氏先祖为百姓做了一件善事。”
云长安长须抖动,颤着嘴唇道:“你说什么?其余的宝藏早已取出?”
计遥点头。
云长安黯然坐在凳上,面色青灰。定王一脉断了,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复国之人。那么,憧憬了几十年的事就这么化为乌有?
计遥缓缓道:“云老伯,云大人一心为民为国,就算以前与老伯之间有过误会,今日趁此良机,希望你们父子和好,尽释前嫌。这笔钱财交到他的手上也是物尽其用,合情合理,还望老伯放开心胸,将过往之事放下,也将复国之念放下,人生苦短,云老伯苦守一生,应是得享天伦的时候。”
云长安猛然一震,握在椅上的手指轻颤着。他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计遥顿了顿,低声道:“这笔钱财我自知道之日起,就想到了这个用途。但又不放心幽州刺史的人品与做派。临行前,特意让小周去京城的一扇门打听了他的为人。没想到,无意中也知道了他的身世。云老伯放心,这事只我知道,老伯不愿公开,计某当终生保守这秘密就是。”
云长安喟然一叹:“不是我不愿意公开,是他母亲一直恨我。事过多年,她一直不肯与我相认。我将宝藏之事告之云翼,本想我百年之后,他继续为云氏守护这个秘密,不料他当即就找了人去落雪泉寻宝!虽说他寻找宝藏并非为了中饱私囊,据为己有,但到底有违先人遗愿,我与他也自此决裂,不相往来。老夫这一生,都守着这个院子,这个秘密,事事以它为重以它为先,到头来,一切化为乌有,真是可笑可叹可悲。”他喃喃低语,面上的皱纹透着灰暗的衰败与绝望,似一颗藤蔓骤然失了支撑,萎然颓败。
计遥劝道:“云老伯切勿如此悲观。这财富埋于地下数年,重见天日便用与正途,比激起兵戈刀枪之乱,岂不是更有功德?云老伯也可以与云大人冰释前嫌,父子团聚,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云长安怅然失笑,眼神有些涣散。
计遥知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轻轻关上门来到正厅。
舒书正陪着云翼低声耳语。见到计遥,舒书忙道:“我外公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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