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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啊,这种吃花生的方法最为平常,但却香。月光里,飘荡着花生烤熟的浓烈香味,还能听到炭火里面,花生油冒出来时的“滋滋”声。
“嗯!”秋月嫂鼻腔冲出声音,扔了几颗花生给斜靠在土坎斜坡的杨楚生。
孟跃进也拿了几颗,他手里也拿着一瓶酒,喝一口,剥开花生壳。
香!花生仁一入口,没咬就是香气好像要冲入喉咙一样。“咔”的一响,香气都有冲出鼻腔的感觉。
“我也喝。”是一位叫彩云的村姑的声音,说着,手伸向孟跃进。这村姑家也是孟同志的三同户,瞧这村姑拿过酒瓶时的眼神,应该很有问题。
“嗨,要在滨海市,现在我们可能在中山公园里了。”王升说完,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
此话一说,当然会勾起知青们的思乡之情。刘雪贞下巴靠在柔软的手背上面,眼睛却望向家的方向。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之夜更加让人思念。
杨楚生望着月空,突然大声地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
歌声也让刘雪贞发呆,怔怔地看着这家伙,怎么能将苏轼的词,唱得这样好听,也唱出这样的伤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杨楚生唱到最后,是将唱变成了吟。
“哇!杨同志,你唱歌原来这样好听,再唱一首。”秋月嫂大声说。
这会真热闹了,桂香嫂和村姑们,都要他再唱。
杨楚生笑一下,她们是听惯了雄壮的红歌,听到的是表面的曲调,唱歌的人,心里的抒发她们当然听不懂。
“唱呀!”桂香嫂又说。
杨楚生抬起手,手里的口琴,在月光下,不锈钢外罩好像要跟中秋月争辉似的,透出月亮的反光。
悠扬的口琴声,吹出的是杨楚生的什么感情?村妇村姑们虽然不懂,但也能被这声音所陶醉。
桂香嫂双手托着下巴,那双带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楚生,好像从口琴声中,也能听出某种她自己的感情。
口琴声,吹出的,还是那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吹了多少遍了,杨楚生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听的人,也没有感觉这口琴声,已经重复了多少次。
白雪,你能听见吗?这是口琴声停止之时,杨楚生心里的问。
卧蚕眉下面的眼睛,还是望着圆月,那双平时精光四射的眼睛里,此时透出的,却是带着几分忧郁。
夜深,望向村里,只有被月光映出来的屋顶和树的轮廓,听不见中秋之夜,应该有的热闹声。就连早些时候,远远的还能看见的几颗灯光,也已经熄灭。
“我们回去吧,小心别着凉了!”秋月嫂拿起地上的脂粉,朝着只穿着背心的杨楚生说。
“你们还不走呀?”桂香嫂也冲着几个还坐在地上的知青问。
刘雪贞笑着“过一会吧。”
两位村妇和一群村姑的身影,渐渐地在月光里消失,中秋的赏月夜,也突然平静下来。
知青们的心里,都有些忧郁,有的是想起家里的父母,有的却是想起相距并不遥远,但却难以再见的情人。
刘雪贞挪到杨楚生身边,小声问“在想白雪呀?”
杨楚生的眼睛,还是没有低下,点点头。
刘雪贞咬了一下红唇,此时的她,也会想着白雪,毕竟曾经是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休息了,她可能早已经睡着了。”刘雪贞又小声说。
杨楚生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另一边的白雪,也在用口琴吹出他们俩才能懂的乐曲。
白雪的口琴,她自己也不知道吹了多少遍了。香港的中秋节,当然热闹,但她却无心欣赏。
“白雪,你还要出去?”她的舅妈看着她从楼上走下来,身上还罩着风衣,就问。
白雪那双微颦的细眉稍稍舒展,笑了一下,小声说“我到九龙城里,寄封信给他。”
舅妈看了一下老公,摇摇头,所谓的他,她知道就是那个跑回去了的杨楚生。
“让她去吧,是我让她这样作的。那些专门偷渡人的大圈仔,就能将信寄到杨楚生那里。”白雪的舅舅说完了,伸手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中秋的夜里,秋风一起,也让人感觉阵阵凉意。白雪走在绚丽的各式霓虹灯辉映着的马路边,又从信封里抽出那封信。
“唰唰唰”!白雪打开了信纸,为了这信不会给杨楚生带去不便,信封上面,寄售人的地址留下空白。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