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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淡,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满是开朗明快,流露着人间平凡升斗小民的卑微暖意。
尊贵、卑微,冷淡、温暖,极其不调和的气质却在男子的隐明间
融于一身。
云歌气恼地瞪向拎着鸡的男子,心却立即漏跳了一拍。
虽然举止笑容截然不同,可这双眼睛好熟悉
即使在灿烂的阳光下,即使笑着,依然是暗影沉沉,冷意澹澹。
可是云歌知道,如果这双眼睛也笑时,会比夜晚的星光更璀璨。
那个叫平君的女子掏出藏在怀里的钱,数了一半,递给拎鸡的男子,“拿着”
男子不肯接受,“今日斗鸡,赢了钱。”
“赢的钱还要还前几日的欠账。这是卖酒富余的钱,我娘不会知道,你不用担心她会唠叨,再说”平君扬眉一笑,从怀里掏了块玉佩出来,在男子眼前转悠了几下,又立即收好,“你的东西抵押在我这里,我还怕你将来不还我吗我可会连本带利一块儿算。”
男子扬声而笑,笑声爽朗。他再未推辞,接过钱,随手揣进怀里。
又从平君手里拿过扁担,帮她拿着,两人低声笑语,一路并肩而行。
云歌脑中一片迷茫,那块玉佩那块玉佩阳光下飞舞着的游龙和当日星光下的一模一样。
她发了一会儿怔,掏出随身所带的生姜块在眼睛上一抹,眼睛立即通红,眼泪也是扑簌簌直落。
云歌快步跑着冲向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男子反应甚快,听到脚步声,立即回头,眼睛中满是戒备,可云歌已经撞在平君身上。
男子握住云歌的胳膊,刚想斥责,可看到乞儿的大花脸上,一双泪花盈盈的点漆黑瞳,觉得莫名的几分亲切,要出口的话顿在了舌尖,手也松了劲。
云歌立即抽回手,视线在他脸上一转,压着声音对平君说了句“对不起”,依旧跌跌撞撞地匆匆向前跑去。
平君被云歌恰撞到胸部,本来一脸羞恼,可看到云歌的神情,顾不上生气,扬声叫道:“小兄弟,谁欺负你了”话音未落,云歌的身影已经不见。
男子立即反应过来:“平君,你快查查,丢东西了吗”
平君探手入怀,立即跺着脚,又是气,又是笑,又是着急,“居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刘病已,你这个少陵原的游侠头儿也有着道的一天呀不是传闻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吗”
云歌支着下巴,蹲在树荫下,呆呆看着地上的玉佩。
几个时辰过去,人都未动过。
本来还想着进了长安,没有了发绳该怎么找人,却没有想到刚到长安近郊,就碰上了陵哥哥。
人的长相会随着时间改变,可玉佩却绝对不会变。
这个玉佩和当年挂在陵哥哥腰间的一模一样,绝对不会错玉器和其他东西不一样,金银首饰也许会重样,玉器却除非由同一块玉,同一个雕刻师傅雕成,否则绝不可能一样。
还有那双她一直都记得的眼睛。
来长安前,她想过无数可能,也许她会找不到陵哥哥,也许陵哥哥不在长安,却从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陵哥哥会忘记她。
可现在,她不敢再确定陵哥哥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约定,毕竟那已是几千个日子以前的事了。
而当年他不肯给她的玉佩,如今却在另一个女子的手中。
云歌此时就如一个在沙漠中跋涉的人,以为走到某个地方就能有泉水,可等走到后,却发现竟然也是荒漠一片。
茫然无力中,她只觉脑子似乎不怎么管用,一边一遍遍对自己说“陵哥哥不可能会忘记我,不可能”,一边却又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停地对她说“他忘记了,他已经忘记了”。
云歌发了半晌呆,肚子咕咕叫时,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去七里香酒楼吃饭的,结果闹了半日,还滴水未进。
她拖着脚步,随意进了家面店,打算先吃些东西。
店主看到她的打扮本来很是不情愿,云歌满腹心事,没有精力再戏弄他人,扬手扔了几倍的钱给店主,店主立即态度大变,吩咐什么做什么。
面的味道实在一般,云歌又满腹心事,虽然饿,却吃不下。正低着头,一根根数着面条吃,店里本来喧哗的人语声,却突然都消失了,寂静得针落可闻。
云歌抬头随意望去,立即呆住。
一个锦衣男子立在店门口,正缓缓摘下头上的墨竹笠。
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来却是异样的风流倜傥、高蹈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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