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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锥心刺痛。
原宿主最亲的人来日无多。
该死的心有灵犀。
“殿下。”
不无意外,在清莲轩遇见朱雀守。这循规蹈矩的男子向来注重仪表,可眼下白净的面庞满布憔色,下颌亦然生出青灰的胡渣。毋须细思,也知是我造的孽。只得点头打了照面,即便低眸朝里走去。可未出数步,便听他沉黯道:“殿下可有想好如何责罚微臣?”
我一怔,适才想起那日他启程赶去黛州前,几是愤怼的逾越。微微苦笑,回眸望向邃然相望的男子:“真要罚的话,往后不要称我「殿下」。之前对你说了几遍,都被你当作耳旁风,而且现在我已是苍家的媳妇,再也不是你的德藼亲王了。”
划清界线,无时无刻地提醒他,我已是有夫之妇,许才是对他最重的惩罚。可我之于他,只能是德藼亲王,而非苍家的少夫人,这是他的底线,所以执拗坚持:“微臣愚钝,改不了口,请殿下另赐责罚。”
也许这一生,他就这样执迷不悟了。
黯然转首,我举步进里。见我到来,且是一身明艳红衣,床榻上的皇帝目掠一抹异彩,对我深睇良久,似是勾起久远往事,眼底满是柔情:“你母妃入宫那年,比你还要小上两岁,昨儿个看你们拜堂,就想起她头回侍寝的时候,分明吓得打颤,可仍要逞强,闭着眼替朕宽衣,结果扯坏了朕的龙袍。”
“父皇才不会稀罕那件龙袍。美人在怀,「朕」心足矣。”
皇帝闻言失笑:“成了亲,说话还是那么不知顾忌。”可凝望我的面庞,刹那黯然:“有时朕会觉得糟蹋了你母妃。同床共枕十多年,她仍像一朵冰清玉洁的白兰。朕在她面前,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老。”
即使理所应当,尽享天下绝色,可付诸真心,难免患得患失。之前在梦魇见到的女子虽已年过而立,可姿容仍如双十年华。两人本便相差十八岁,在这时代已可做对父女,自己日渐老去,岁月却在爱妻身上停驻脚步,皇帝这般焦躁不甘,亦是在所难免。我想了一想,八卦往事,顺道开解:“父皇最喜欢母妃什么地方?”
几未犹疑,皇帝颇是自傲:“除了朕,她心里没有别人。”
“连梅儿都没有吗?”
“有,可比不上朕。”
待我恍神,已然嘟起了嘴。许是茈承乾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惟有代她吃醋。可见皇帝这般笃定,不免好奇:“不是梅儿道母妃的不是,人心隔肚皮,父皇怎就这般肯定?”
“朕妃嫔众多,看得出谁是真心实意。”
诚然,皇帝不会宁缺毋滥,再专情也是左拥又抱,坐享齐人之福。撇了撇嘴,我郁闷点头。知我为归氏打抱不平,他微一苦笑:“你母妃虽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却是真心实意地待朕。记得那年我们的皇儿殁了,她虽是伤心欲绝,可更觉对不住朕。她知道朕有多喜欢煜儿,可惜……”深切一叹,似又想起什么,神色微冷:“如若有日归卿谋反,她绝可为了朕与归家决裂。正因如此,朕才更忌惮归卿。”
我听得一头雾水,皱眉惘然。皇帝一笑,不无讥讽:“教女儿争名逐利的权术,这样的臣子,朕大可不必理会。可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教,令他的女儿敬朕,爱朕,心里只有朕一人。不可干预政事。不可恃宠而骄。更不可为娘家人求功名。这样的臣子,才让人不寒而栗。”
城府甚深的帝王,终日劳心劳力,往是不喜旗鼓相当的女子。亦如不形于色的皇后客婼婠,乃至归氏入宫前最得宠的愨妃梵丽华,皆不过逢场作戏。
“丽华入宫之初,尚且是个率真的女子,不若婼婠与朕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朕有时还是猜不透她心底的念想。”
同床异梦,帝后二人便是如此,愨妃亦然。后宫本是个大染缸,往昔率性而为的女子接连生下两个皇子之后,位至四妃之首,野心渐起,处心积虑,欲要撼动皇后所出的帝储,成日勾心斗角,磨尽最后一丝天真,与原喜她率真性情的帝王自然渐行渐远。之后漫长一段岁月,皇帝以为自己便要这般雨露均沾,流连各处宫所,却是逢场作戏地做一辈子孤家寡人,可听闻归家有女初长成,原只是好奇朝野盛传的绝色佳人是何天人之颜,可是名过其实。但微服去往归府,乍见纯洁如兰的少女立在秋千,心无城府地纵情欢笑,刹那沉沦。
“不若朕的妃子,各个笑得虚伪。”
恐是抹煞这惊鸿一瞥的笑颜,令彼时陪侍在旁的归仲元莫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其父朝中同僚之姿,结识这位倾国倾城的归家小姐。因为幼时遭采花贼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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