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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一惊,呼呼地喘着粗气问,然后探腰急向山坡下望去。
山坡下,暮色已拉开一张深不可测的大网,宛如一个巨大的麻袋,正向上张开着一张怪嘴似的黑幽幽的袋口。
“有人吗?有人吗?……”满仓两手在嘴边拢成一个喇叭状,对着黑黢黢的下面连声喊着,山林里便荡起一浪接着一浪的回声: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幽深的山坡下,先是死一般沉寂。少顷,才听到一声**,弱如虫鸣地,仿佛从遥远的地狱传来……
第五十章 大梦终醒来
巧珍和巧巧得救了。
被巧珍撞下山崖的汉子也很快被救了上来。汉子伤得并不重,只是摔断了两根肋骨。汉子说,他只是一个靠采山过日子的光棍,因从未碰过女人,那天在山上碰到巧珍才起了歹意,至于巧珍娘儿俩是怎样到的山上,他真的不知道……
可满仓知道,他从父亲躲闪的目光和母亲的闪烁其词中看到了父亲的心虚和母亲的不安。在他的心中,真相,已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他不想让他们因此惹上牢狱之灾。他只有望着惊魂未定的巧珍母女,一遍遍告诉自己,今后一定要亲自保护这对母女,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巧珍在经历了这件事后,突然变得少言寡语。她较过去不仅又减少了许多的哭闹,而且每天看着满仓忙忙碌碌地上下班,忙忙碌碌地照顾宽宽、巧巧和自己,眼里竟会泛出些许温柔和泪光。这让满仓很知足,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列火车,在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的一段隧道后,终于见到了光明,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这看事先生说得还真准,巧珍跟了我以后,真的好多了。看来我和巧珍也真是天定的缘分啊!”他这样想。
满仓没有想到的是,巧珍的病,其实已经痊愈了。
原来,和满仓结婚后,满仓的细心照顾,已让巧珍的病情慢慢有了好转,意识和记忆都有了断断续续的复苏。那天在山林里的突然惊吓,又宛如一针强心剂,彻底激活和纠正了她原本就已经在慢慢复原的神经。
可是,痊愈后的巧珍,并不想急于说话,她每天陷于沉默之中,其实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后的生活,她该何去何从。
巧珍足足想了一个月,当村里村外的丁香花开得灿烂如霞的时候,一个早晨,她推开窗户,迎接着清爽明媚的晨光,眺望着群山如黛的远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挺立在一个正在扬帆远航的船头,牛村和关于牛村的一切都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那一刻,巧珍心里突然纯净得像竹林里涌进了清风,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巧珍作出决定的时候,满仓正在上班。
这天,满仓下班后,发现屋里没了巧珍和巧巧。他喊了两声,没人回答。往常他这样喊,即使巧珍不吱声,巧巧也会奶声奶气地答应着从什么地方小兔子般蹦出来,今天是怎么了?
满仓觉得很奇怪,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茶几的杯子下压着一张纸,纸上放着两张百元人民币。他走过去拿起纸条,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字条是巧珍写的:
“满仓,你好。自从那天你救我出密林后,我的病就已经好了。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是不知道清醒后的我该如何去面对你我十年以后又走在一起的那份尴尬。
满仓,其实你我都明白,我们的心里也许还都珍藏着对方,可是,当年的一场误会,已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心境,尤其是山娃死后。
山娃对我很好。在我最绝望、最无路可走的时候是他娶了我,给了我一份曾经十分平静的生活。如今,他已经不在了,对于他的死,你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这责任不在法律的范畴内,但却在良心的词典里。所以,过去我已经对不起他了,现在更不可能用他的生命和鲜血来酿造我们的幸福,那样,对你我来说,也绝对不会是幸福。所以,我走了。宽宽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巧巧我带走了。
还有,这二百元钱是当年我上卫校时你送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没舍得花,现在就物归原主吧!……。巧珍”
“巧珍!”满仓心里大喊一声,然后拔腿向外奔去。
满仓出门不远,就看到谢三娘手里捏着一封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他迎面走来。
原来谢三娘也刚看到巧珍留给她的信。“你说这孩子能死到哪去啊!”看到满仓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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