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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不是已经改姓为武了么?”李昭德永远是那么能言善辩,“陛下如果是为身后事打算,就更不能立魏王为太子了。儿子立庙祭祀父母天经地义,从来没听说过侄儿会立庙祭祀姑母的。”
武皇语塞,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驳李昭德,反而在被李昭德慢慢说服,他说的每一句话,听来都是那么在理,确确实实地在为她着想。
李昭德察言观色,知武皇已经意动,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陛下身有天下,为天皇临终顾托,陛下若将天下传给武承嗣,他是否会立庙祭祀姑母不说,至少天皇是绝对得不到血食的。”
提到已故的高宗,挑动起了武皇心底的最后一丝柔情。往昔的一切如流水般在眼前掠过,三十年的夫妻生活,他是她再出生天的恩人,是她迈向皇位的障碍,权力撕扯,心事浮沉,不管是爱还是恨,那都是一种深入骨髓、永难磨灭的感情。
“你说得对,这些不能不考虑。”武皇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次谈话,也终结了武承嗣第一次夺嫡的美梦。李昭德从此成为武皇眼中的红人,不久便超擢为宰相,自然,这更让武承嗣恨得牙痒痒的^_^
(本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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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武承嗣还没来得及下手,李昭德已经抢先一步,密奏武皇:“魏王威权过重,不可不防,请陛下三思!”
武皇一怔,有些不以为然。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向是她的忠实信条,但武承嗣有多少斤两她一清二楚,身后之事固然说不好,只要她活着一天,谅死了武承嗣没这个贼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承嗣是我的侄儿,所以才会委之以腹心。”
然而这点信心敌不过李昭德那堪比苏秦张仪的舌头。“姑侄之情怎比得上父子之亲。”李昭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为了皇位,以子弑父尚且屡见不鲜,何况侄儿?魏王夺嫡失败,难免不怀恨在心,以亲王之贵复兼首席宰相之尊,陛下万事托之以腹心,一旦有变,只怕悔之莫及!”
李昭德可谓洞悉人主心事。这话要是换了上官仪对高宗说出来,便是疏不间亲,宠臣怎比得上老婆重要?但武皇原本就是从亲人手里夺得帝位,这方面的防范之心自不可与他人相比,劝她放权或会置之不理,劝她抓权大多从谏如流^_^ 李昭德这一席话直听得武皇如醍醐灌顶,句句入心,矍然道:“有道理!若非爱卿提醒,朕几乎铸下大错!”
于是天授三年(即如意元年,长寿元年,公元六九二年),武氏亲王武承嗣并武攸宁双双罢相。但同时又启用母亲杨氏一族的杨执柔为相,可见武皇依靠外家执政的心思并未改变,只是更加注意势力制衡,不再单纯地依仗武家人。虽贵为帝王,富有天下,却找不到一个足堪信任的人;纵有文武百官无数,所能相信依靠的也不过就是自己一人而已,不是不令人悲哀的。
此番武承嗣夺嫡不成,反而连首席宰相之位也丢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完败。一打听居然又是李昭德干的好事,这个仇可就结大了。气急败坏的武承嗣赶紧跑到武皇面前去说李昭德的坏话(猪头就是猪头),可李昭德早已打过了预防针,武皇怎么还会听得进去?反而把武承嗣教训了一通:“自从我开始重用李昭德,晚上才能睡得着觉,不用那么烦心。昭德是为我分忧解劳,可比你强多了!”
世上如果还有比被对手击败更让人吐血的事,就是事后米饭班主还数落你不如你的对手^_^ 悻悻然地退出来,看着紫袍玉带赫然已是三品宰相的李昭德,眉梢眼角都是放肆的讥诮和嘲弄,心里的郁闷就更别提了。
事实上长寿元年前后正是李昭德宠遇最甚的时候,时人有云:“诸处奏事,陛下已依,昭德请不依,陛下便不依。如此改张,不可胜数。”'2' 虽为政敌攻讦,不免有所夸张,但武皇确实对这位宠臣表现出了极大的容忍。文盲酷吏侯思止要娶妻,武皇命政事堂议之,李昭德仰天一笑:“是大辱国,是大可笑!”酷吏的狠毒,无人不惧,何况议婚是出自武皇之令,然而李昭德看不顺眼便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言笑晏晏,百无禁忌。
武皇好祥瑞,天下皆知,不断的有人敬献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求取封赏,李昭德偏偏对此不以为然,而且不止于腹诽,很讨人厌地喜欢当众揭露。有人从洛水里面捞了一块有红点的白石,忙不迭地跑来献宝:“虽是顽石,却有赤心。”
李昭德冷笑,也不管是不是在御前,当着皇帝及一众朝臣喝斥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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