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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疾射上去,一只野鹰中箭,翻身落下地来,就落在离他不远的雪地上。不一会儿,他发现一团雪球朝前飞快地滚过来,仔细一看,竟是一头极为罕见的白色狼犬,白狼犬把死鹰叼在嘴里,敏感地嗅到他的气味,目露凶光,狠狠盯住他,口中“呜呜”的叫个不停。
蛰龙视若无睹,只敏锐地听见远处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看见山脚下奔出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来,马背上驮着一个身穿紫红棉祆的年轻女子,背着弓、策着马,飞也似地朝他冲过来。
蛰龙如着雷极。只一眼,便把她认出来了!
冥冥之中,她诞生在这个长年冰雪之地,当了鄂多里城主雍顺的女儿——鄂楚桑,不知是什么因由,将蛰龙也牵扯到这个地方来了。
鄂楚桑勒住马头,惊奇地看着站在雪地中的白衣男子,他眉目间的凛然超尘,有别于鄂多里城中的男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剧烈得有点难受,她瞥见他的颈子上挂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白玉,纯洁通透,一点杂质也没有,温润得像具有生命一样,她立刻被这块白玉吸引住了。
这个奇特的男人再加上那块罕见的白玉,让鄂楚桑觉得呼吸困难,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竟感到无来由的恐惧。
她浑身一凛,警觉地盯着白衣男人,鄂多里族人向来与忽刺温族人、海西人不和,三族人为争夺领土,时常争战不休,积下多年的仇恨。如今在鄂多里族的地界中出现这名异族男人,戒备之心陡生,她从马肚旁的皮袋中飞快地抽出一柄弯刀,刀光一闪,手中的弯刀已架在他的颈子上,刀锋紧贴着他的皮肤。
她紧盯着他,冷冷地问:“你不是鄂多里族的人,你从哪里来的?最好老实说!”
蛰龙怔呆了,她深邃美丽的双眸之中凝聚着冷酷的、铁也似的光芒,像变了一个人,深情款款的目光已不复见。
他想起髻玉临死前曾经说过的话——但愿来生不会再爱上他。
真是如此吗?
“为什么不回答?”鄂楚桑厉声又问:“想什么?快说,否则一刀杀了你!”
蛰龙端详着她,她的容颜较木云和髻玉更美,可惜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掩饰不了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凶残本性,她这一生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是他造成的吗?
他心一痛,不禁脱口而出。“都是我害了你!”
“你说什么?”
鄂楚桑愣住,贴在蛰龙皮肤上的刀尖松了松,蛰龙抬起手想把弯刀推开,想不到他的动作惊动了鄂楚桑,她本能地用力一挥,锋利的刀尖从蛰龙胸前一刀划过去,蛰龙没料到她真的想杀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凉,鲜血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鄂楚桑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却是第一次因杀人而感到心痛,她有点慌乱不知所措,尤其是看见被她砍伤的男人,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惊愕和忧伤,竟觉万分不忍。
这是怎么了?
鄂楚桑大感骇异,立刻朝白狼犬一声长啸,白狼犬衔着死鹰跟上她,她匆勿掉转马头想走。
蛰龙飞快地扯住缰绳,迅捷地从她手中夺下那柄弯刀来,她呆了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误以为蛰龙就要杀她了,惊慌地在马身上狠狠抽上一鞭,马吃痛,向前疾奔了出去,不消多久,便将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确定安全之后,她才回头望了一眼,染血的男人正缓缓擦拭白玉刀柄和刀锋上的血迹,像没事人似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正常人若是中了她那一刀,早扑倒在地,不可能活命了,怎么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觉得异常恐怖,不知道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蛰龙呆立在雪地中,看着她从雪原的尽头消失,她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那种柔情似水的样子,变得强悍、残忍,挥刀朝他砍来的眼神那么无情,仿佛真的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纠葛。
如果真是如此,他倒希望她的这一刀能将他砍死。
事与愿违,胸前的刀伤已迅速愈合,但心中却有一道无形的伤痛不可抑,很超趄,明明不愿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害死她一次,但连番对她的辜负却狠狠啮咬着他的心——
他望着手中的弯刀,不由自主地朝前走,朝着足迹消失的方向——
鄂楚桑躺在床上午睡,她的床是用稀有的长白山白虎之皮铺成,温暖而且柔软,是她最钟爱的宝贝之一。
打从一出生,她就有种奇怪的癖好,就是搜集奇珍异兽,尤其是通体毛色洁白的最为喜爱,身为鄂多里城城主的女儿,谁不极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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