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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诬,若是二十出头的卢作孚那一夜只会抓着铁窗喊天,还会有合川民众联合相救么?更不要说宜昌,若是卢作孚当断不断,不敢担当,如果卢作孚算错一个数,就是日本鬼子再“给”四十天,荒滩上的那十万吨铁,也将化作十万吨铁锈……于是这种说法认为:所谓天赐良机,就好比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必须具备两个条件:其一,这人绝不放弃生存希望,一直巴望着一个馅饼;其二,天上掉下这个馅饼时,这人一直在场,摊开双手便能接住。否则,馅饼落地,陷在泥里,也等于天上没掉。
种种说法,看人怎么说。怎么说怎么得法,要不,怎么叫“说法”?
获政府担保后不久,文静与李果果送卢作孚到机场。目送卢作孚所乘的飞机升空,文静咕哝道:“只带一块美金,出国他怎么办啊?”
李果果说:“他说,带再多也没用,出国后自有办法。”
这些日子,受到总经理情绪影响,文静也很开心,她掰着几根手指说:“能只带一块钱闯世界,回来时便拥有世界的人,这世界上能数出几个?”
李果果掰下文静竖起的一根手指,“能数出几个,我不晓得。我就晓得,我们小卢先生肯定是当中的一个。”
“你不是卢作孚!”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机场海关,一个华裔官员,用略带上海腔的汉语对卢作孚说。
“我不是卢作孚,是谁?”他对面,正要入境的卢作孚一愣。
“你是王开!”华裔官员望着手头的护照上卢作孚照片,照片依旧是当年去美国时穿民生服、留光头的卢作孚。
卢作孚顺势望护照,明白过来,一笑,“你是华人?”
华裔官员摇头一笑,礼貌,却不失公事公办的姿态,不答卢作孚的话。
卢作孚笑容不改又问:“上海人?”
华裔官员笑道:“拉老乡?国外不吃这一套。”
卢作孚依旧笑容可掬,“出来没几年?”
华裔官员反问:“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么?”
卢作孚道:“你乡音未改。上海有家老字号照相馆,王开照相馆。”
华裔官员再看照片,哑然失笑,原来照片上“王开”二字,印的是照相馆的字号。华裔官员是个称职的海关官员,一丝不苟,不讲情面:“你虽然不是王开,但你还是不是卢作孚,卢作孚留的是光头。”
卢作孚说:“哦,我怕外国人把我当成和尚,留了发。入乡随俗嘛,你不也是?”
华裔官员再望卢作孚,大笑,让开了通道。只带一块美金的卢作孚一步踏上加拿大国国土。
1946年10月30日,卢作孚在蒙特利尔与加拿大3家银行正式签订借款协议。签字后,卢作孚一叹:“活生生拖了一年多,战后物价上涨,原本能造12艘轮船的借款,眼下只能造9艘了。”
卢作孚决定建造门字号江海客轮。合同规定其中6艘中型客轮于1947年夏秋交货,3艘大型客轮在1948年夏季交货。
在加拿大,卢作孚见到了民生公司派来学习造船开船的工程技术人员,其中有卢作孚的长子明贤。抗战打赢后,明贤从青年远征军回来,读完大学,即被父亲派往加拿大。明贤终于可以回到自己在大学本科学习的船舶机械专业。此后一生,他一直在民生公司从事这一本职工作。直到1966年,在重庆江北青草坝民生船厂,因抗战期间参加青年远征军而被戴上白底黑字的“国民党残渣余孽”袖套,他仍始终没有离厂……
1946年8月28日,民众轮首航基隆,开辟上海到基隆航线,成为民生公司由江河驶入海洋第一船。
同年10月31日,民众轮由基隆首航天津,开辟北洋航线。
同年10月10日,梁漱溟赶到上海马思南路,与周恩来长谈,11日坐夜车返回南京,为和平奔走。上海到南京,路不远,夜发晨至。连日奔走,梁漱溟在车厢内睡着了。火车汽笛拉响,梁漱溟才醒。推开车窗一看,火车头喷出的热气与清晨火车站升腾的雾气交融成一团,汽笛刚停,梁漱溟便听得报童卖报声。隐隐听得“张家口”三个字,梁漱溟心头一紧。这正是这一年这一个月来,中国两党两军,所有关注中国的国人最关注的一处地方。9月下旬,周恩来刚通过马歇尔把一份紧急备忘录递到蒋介石手头,称:国民党军队倘不停止进攻张家口,就是中国和平的全面破裂。早在今春梁漱溟由延安返回北碚,蒋介石便已经让梁漱溟震惊,发起内战,撕毁了与毛泽东的协定。梁漱溟从车厢门的小铁梯上一脚刚踏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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