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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英雄!他究竟……”春玲的眼圈红了,禁不住嗟叹、担心起来。
“没有关系,他被我们救下来了。”伤员安慰着姑娘,“这个参军还只半年的小伙子,真是老解放区出来的青年!同志,你要听他的英雄故事,等他伤好了叫他自己讲。他也在你们抬着的担架队里。”
“啊!哪一个?”春玲惊喜地问。
“就是你们有位了不起的女同志,用奶把他灌活过来的那个。”伤员赞叹地说,“他叫江儒春……”
春玲完全被这意外的消息震呆了,她愣了好一会,才陡地下了炕,上东房间请老大娘替她照顾一下伤员,她就象满弓射出的箭一样冲出了门。
“扒开!解开……我要看看你!看看你们……”儒春焦躁地叫着,手在急切地扒开箍着他的脸和眼睛的绷带。他打过强心针,经过休息,已经好些了。守护着他的淑娴,终于辨认出他就是儒春。淑娴拉住儒春的手,说:“儒春哥,别动,别动!你有伤呀……”
“没关系,没关系……”儒春抽出手又去解绷带。
淑娴无奈,只得小心地给他把绷带解下。儒春脸上被灼伤好几块,涂着药膏,眼睛上下都贴着纱布。
“儒春哥,我叫春玲去!”
“好,好,快去!”儒春迫不及待地呼喊。
淑娴才要出门,听见院里一阵脚步声。她一看,就住了脚。
春玲一口气跑到门口,突然停住了。她用手捂住心房,细声急喘了一会,使心跳平静一些,然后走进屋。
吸住姑娘第一眼的,是他那双闪着晶亮泪花的眼睛;紧接着,他的全身也跃进她的眼眸。她凝视着他,眼前似闪电又象电影飞过她动员他去参军的情景;她在北河岸唱歌送他归队的画面……
春玲闭上眼睛,涌出了大滴的泪珠。她又忽而把眼睛睁大,急向前呼唤:“儒春!”
“春玲!”儒春想坐起来。
春玲两手把他捺住,一字一顿:“躺、着!别、动!”
两张脸对着,四只眼睛看着,看着看着,成串的热泪两行成对,四行两双,簌簌洒落,滚腮而下。
春玲猛醒过来,急忙用手巾轻柔地给儒春拭泪水,细声说:“别这样,你伤重……”
“看你,也别哭啦!”
“我傻,见了面是大喜事,该笑呀!”春玲脸上泛出笑容,急忙擦去腮上的泪珠。她忽然感到难为情,立时回过身——淑娴已经不在了,屋里只有她和他。
有多少话儿要倾诉!然而心里千头万绪,百感交集,从哪里说起呢?说什么好呢?似乎这样一见面,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各自心里都象明镜一样映出对方的清晰的影子,能完全了然无遗了。
春玲甜蜜地幸福地笑着,紧靠他身边坐着,手轻轻地爱抚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处,柔声说:“你的伤疼吗?”“不碍事,住不了多久就好啦,妨碍不着归队。”儒春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你为我,真把心使碎啦!”“我的心碎不了,囫囵透透的!真的,儒春,我还要努力才能赶上你!”
“赶我?我哪点也比你差。”
“别爱面子,你的事我听你班长说过啦!”春玲真情地笑着,关怀地问,“你想到入党了吗?”
“写过申请,指导员说支部正在培养我。”儒春渴望地说,“多会我当上共产党员,才够格和你比。”
“你怎么知道我是党员?”春玲俏皮地抿着湿漉漉的嘴唇。“我在家时和个木头人一样,只知下地干活,什么也不懂。在军队里党组织公开,是党员的可棒啦!我就想起村里那些人,你爹——我大叔,水山哥……还有你,一定都是。”“好,好,算你猜对啦!不过我这个党员,还要努力加劲才能完全够格。”春玲纯真地说,“儒春哪,咱们以后都努力进步吧!”
江水山和淑娴走进来。水山向儒春打过招呼,脸色板紧,对春玲说:“妇救会长!咱村的反动分子回来啦!”“谁?”
“孙承祖!”淑娴咬了一下牙。
原来,离此不远的王山前村,在昨夜抓到三个还乡团分子。据他们供认,是跟着一队还乡团,奉国民党前头部队的命令,插进解放区腹地进行活动,配合大部队的正面进攻的。领头是汪化堂和孙承祖。他们三个是被汪化堂派回本地进行破坏和搜集情报的。汪化堂和孙承祖率领着大多数还乡团员,向东插去了。
“这是我刚才在这村的情报站打听战况时听到的消息。”江水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