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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胸。
水山立即要向那人逃窜时带起的庄稼响声处追赶,但他感觉到脚下有水。他吃惊,急忙弯下身——啊!堤坝已被这坏蛋挖开一个小豁口,那河水正湍急地向这里冲来。“妈的!叫你小子逃了……”水山狠骂一声,急忙向水口添土。然而,他就一只手,又没工具,堤又是硬的,费好大劲搬一点土添上去,立刻就被水冲走了。
豁口在逐渐扩大,河水急冲直撞地流过堤坝。江水山心焦急得如火烧一般。他张口呼喊来人,但嗓子干哑,声音是那样微弱。他心里猛一亮,跳进水流,用他那一只手的高大身体,紧紧地堵塞住豁口。
江水山和水在进行殊死搏斗。河水冲扑着他的躯体,稀泥打滑,使水山难以堵住水口,几次滚进堤下的泥水沟。他又爬上来,横身躺在豁口里。他躬起两腿,拼命地顶着豁口的一端,头和膀子挡住另一端,终于堵住了口子。适才他被破坏者的铁锨打伤的背部,被水一泡,疼痛难熬。那凶猛无情的河水,时时盖过他的头脸。他努力屏住呼吸,不让水冲进嘴和鼻,不使自己昏迷。
约莫过了吃顿饭的时间,夜盲眼的新子和玉珊打着灯笼走近来。他们一看,啊!是谁象个盛着泥的布袋子一样堵塞在堤上,头和脚都扎进两端的稀泥里。那凶似猛兽的河水,在他身后狂嚎。
“天哪!”玉珊放下铁锨,抢上去拖人。
只听那人呻吟着说:“快,添泥!”
“啊!队长……”新子拦腰去抱他。
江水山挣扎着抬起头,喝道:“先堵口!”
玉珊和新子急忙在水山身边堵坝。
封住决口后,他们把水山抱到草地上躺着。水山吐出一滩浑浊的泥水,呼吸才正常起来。玉珊和新子把水山耳朵、鼻孔里的泥沙擦洗干净。
“没有事,好啦!”水山奋力地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哦,脊梁被反动派打伤啦!”
新子用灯笼照着,玉珊看时,水山背上的伤口被水浸泡得翻着白肉。她急忙用手巾给他包扎。
“你们干什么去啦?”民兵队长生气地叱责道,“随便离开战斗岗位,叫反动派钻了空子!”
新子又难受又气恨地说:“我和江任保巡查这一地段,让他先回去吃了饭回来看着,我才回去吃饭,谁知这小子跑哪去啦?”
江水山严正地教训道:“这是革命斗争,怎么能依靠那样的家伙!”
“是我不对。”
“走,抓坏蛋去!”玉珊叫道。
江水山摇摇头:“他不会站着不动,等着咱们去,抓不到了!”
“查出来,非零刀割烂这坏蛋不可!他这末歹毒,想害掉咱们河南这一片庄稼和村子!”玉珊愤恨地说。“不歹毒就不是反动派了!回去整一下江任保,混蛋的懒汉子!”水山说着向上走,玉珊要扶他,他挥了一下手,“我能走。好好守堤,敌人不会睡觉!”
江水山大步顺着堤坝向上游走着。也奇怪,经过这一场激烈的搏斗,他虽然又负了伤,呛过泥水,可是反倒不象刚才那样全身无力,到处疼痛难熬了。他挺胸昂首,阔步向前,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望着澎湃的河面,自语道:“江水山哪!你没有骨气,丢共产党员的人!反动派正向人民进攻,要把人民杀死;可是你,为个人的事同党赌气!支部书记常说,前后方一样要紧,松劲不得……对,我要向振德叔看齐,学他的对革命对党的态度!”
孙承祖把脑瓜子伸进大瓢里,咕咚咕咚喝下半瓢凉水,将空瓢一丢,倒上炕,大口小口地喘息着。
王镯子把大门插上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快步走进房,焦急地问:“怎么样,扒开啦?”
他只是喘息,满脸滚汗珠。
她甩给他一条毛巾,担心地问:“不顺手?”
孙承祖长喘一声,说:“妈的,冤家路窄!”
“碰上谁啦?”
“江水山!”
“啊!那你——”
“幸亏那小子一只手,我打倒他就跑。不知为什么,他没开枪!”孙承祖余惊未消。
“这个江任保,难道说瞎话?”王镯子气恨地骂起来,“这个死东西……”
今晚上,王镯子从军属会场上出来走到家门口,遇到等在那里的江任保,她吃惊地问:“你来干什么?”任保喜笑说:“小娘子!人家都知道咱俩相好,可我连你的边也没沾上,真冤枉。今夜我老婆走娘家,和我睡一宿吧!”王镯子躲开他的手,说:“不行,我的军鞋没做好,妇救会明天一定要,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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