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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只有儿童、得了疟疾的人、或者精神严重分裂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体验。但七月七日晚上和七月八日早上,我所经历的感觉和那场童年梦魇是那么相似。做梦、醒来、行动——融为一体了。我会尽我所能向你们描述那番经历,但我的任何一句话都无法真正传达那种经历的奇异之处,那就像我发现了一条隐匿在这世界的围墙以外的秘密隧道,并沿着它爬行似的。
起初,音乐响起。不是狄西兰爵士(爵士乐的一种,盛行于美国南部各州),因为没有喇叭声,但很像狄西兰爵士,一种原始、带持续鼓点的比波普(爵士乐的一种)。由三四把吉他、一只口琴、一把直立贝斯(或许是一对)演奏,这些声音的背后是一阵有力、欢快的鼓点,但听上去不像是在一架真的鼓上演奏出来的,而像是一个打击乐队天才在敲击一堆盒子。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开始进入——女低音的声线,不太像男人的声音,在高音区变得沙哑。那是一种同时带着大笑、催促、和威胁的声音,我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莎拉?拉弗斯,虽然她有生之年从未录制过一张唱片。我听到莎拉?拉弗斯在唱歌,听,她唱道:
“你知道我们要回曼德里,
我们在沙子上跳舞哩,
我和乐队一起唱歌哩,
我们尽情开心——
跟我玩,宝贝,来吧!“
贝斯——是的,有两把——照着《谷场舞曲》的调儿突然闯了进来,就像猫王版《宝贝,咱们过家家》里面贝斯进入的那段,紧跟着是一段吉他独奏:是索尼?泰德威尔的演奏鸡嘴吉他。
黑暗中隐约闪烁着微光,让我想起一首五十年代的歌曲——克劳迪?克拉克唱的《聚会之光》。现在它们来这儿了,房子通往水边的枕木台阶边的一棵棵大树上悬挂着日本式的灯笼。晚会的灯火在黑暗中投身出一个个神秘的光圈:红色、蓝色和绿色的光圈。
在我的身后,莎拉正在哼唱她的曼德里小曲的过门——“妈妈真他妈喜欢它,妈妈真那么喜欢它,妈妈喜欢整晚聚会”——但声音渐渐变轻。听声音“莎拉和红顶男孩”把他们的演奏台安在车道上,离乔治·福特曼给我送麦克斯?德沃尔的传票来的那天停车的位置不远。
我走下台阶,向湖边走去,穿过那些光圈,走过一盏盏晚会的灯笼,它们被翅膀柔软的飞蛾簇拥着。一只飞蛾钻进一个灯笼里,灯光把它在灯笼壁上投成一个巨大的蝙蝠状黑影。乔放在台阶边的花箱里满是夜间盛开的玫瑰,玫瑰在日本灯笼的光线下仿佛是蓝色的。
现在乐队的声音已经轻得只剩下微弱的呢喃;我能听到莎拉在乐声中大叫,一路大笑,好像那首歌——那首“曼德里…沙子哩…乐队哩”的歌——是她听到过的最滑稽的东西了,不过我已经听不清里面的每个字了。我更清晰地听到湖水拍打着台阶脚下的岩石、空罐子沉闷地撞击着浮板底部,一只潜鸟的叫声穿过黑夜。有个人站在我右手边的湖畔街道上,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看见咖啡色的运动衫里面的T恤衫,衣服上印着一些字,但一部分被运动衫翻领遮住了,爬上去是这样的:
(此处几个英文单词的部分字母被遮住,完整的单词应为NormalSpermCount。)
不管怎样,我知道那说的是什么——在梦里你似乎总是料事如神,不是吗?“正常精子量”,难道又是一个乡村咖啡馆的滑稽标语?
我躺在北边卧室里做着这个梦,这时醒了过来,清醒得足以知道自己在做梦……唯一奇怪的是我醒来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梦中,因为本特的铃铛发疯地响着,有个人站在大厅里。是“正常精子量”先生么?不,那不是他。那影子般的形象落在卧室门上,它并不属于人类。那影子软绵绵的,分不清手臂还是身体。我坐起来,随着冰冷的铃声一起颤抖,紧紧地抓住一把松垮垮的被单,拉到赤裸的腰间,我确定是那裹着尸布的东西在外面——那裹着尸布的东西从坟墓里爬出来,来找我了。
“求求你,不要,”我用干燥、颤抖的嗓音说道,“别这样,求你了。”
门上的黑影抬起了它的双臂。“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支谷仓舞,甜心!”莎拉?泰德威尔大笑着用狂暴的声音唱道,“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支圆圈舞!”
我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像孩子那样用被单蒙住脸……现在我看见自己站在自家小小的湖滩上,只穿着内裤,双脚齐踝站在水里。水暖暖的像仲夏的湖水。我在两个方向投下微弱的倒影,一个影子来自那轮倒悬在水面上的残月,另一个来自那盏捕获了飞蛾的日本灯笼。原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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