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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大哥,有着和祖母一样的眼神,每当迎着这种目光的时候,她就知道,真话是永远说不出口的,想做的事情是永远不可以做的,不仅仅是法杖的归属,还有更多的更多,你对周围的人事的每一种看法,都不要轻易地把最本能的那一种说出口,做出来,因为那不是天真烂漫,那是如同白瑢一样的口无遮拦,不懂人情世故,那不仅仅是令人反感,也不符合伦理道德,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可为什么白瑢能够这么做呢?
白瑢,那么美丽的女孩子,你凭什么可以做得如此游刃有余,如此大言不惭,将最恶心的想法说了,做了,又如此轻松自在?
但是没有人喜欢她啊。
苏婷轻蔑地说白瑢是□,女孩子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看她那张狂样儿。
我们都不要理她。
孤立她。
不要和她接近。
明婵,和我们玩去吧,不要理会白瑢了,她一定会欺负你的。
那就是个贱人啊,你怎么就任她缠着你啊。
白瑢是最让人讨厌的,而那个安静踏实的湛明婵,是体贴,平和,让人喜欢去亲近的。白瑢没有一个朋友,湛明婵有许许多多的朋友,让她在除夕接受短信到手软眼花。
白瑢让人讨厌,所以她可以做想做的事情,湛明婵令人喜欢,所以她不可以做想做的事情,因为做出了想做的事情,她就不是湛明婵,而是白瑢了。
目眩,目眩,目眩。
我就不是湛明婵,而是白瑢。
白纸花和红枫叶狂舞。
湛明婵就想:
是的,我不是湛明婵。
原来我才是白瑢。
我想当湛明婵,但其实我是白瑢。
我不敢当白瑢,于是我当了湛明婵。
那么我到底是谁?
停止,停止,不要再想了,控制住自己,勇敢一些,冷静,快冷静。
周围的景色如此优美,去看看枫叶,看看远山,看看为你祭奠的纸花,在最后的时刻你不要乱了心智,你可以做到……
可这漫天纸花啊,是卷起的风也带不走的悲凉,铺天盖地。
我是白瑢,一个唾弃白瑢的白瑢。
原来我是如此憎恶白瑢。
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为什么她不去死呢?!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千百次地这么想,杀了她。
罗盘针颤抖。
枫树后,白瑢欣欣然转了出来,她一步步走来,自白纸花和红枫叶中,明媚的笑容,她甜美依然地说:“明婵,你怎么了?”
你的存在让我无法存在。
湛明婵冷漠地注视着突兀出现的白瑢。
所以,你去死吧。
美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她踏着纸花,枫叶是背景色,明媚而肆无忌惮地将心中的一切都流露在脸上,让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她高兴了,什么时候她在悲伤,漠视那六要素,想怎样,便怎样。
罗盘针还在颤抖,这种颤抖让湛明婵也战栗,她仿佛是看着一头最可怕的兽向自己迈开脚步,而她无路可退。
不。
“明婵。”白瑢担忧地叫了一声,“太好了,你在这里,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天。”
离我远一点,我憎恨你!
白瑢伸出手,“来,让我扶你。”
滚!你快滚!
罗盘针剧烈抖动,风浪孤舟般,似乎下一刻就要粉碎,湛明婵的血液也跟上了这节奏,每一个细胞都疯狂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杀了她!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白瑢逼近湛明婵,红唇一张一合,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的手慢慢爬上了湛明婵的脖颈,五指冰凉。
“明婵,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痛苦丢下了你,又是多么开心找到了你,因为我是如此的……”
死吧!
湛明婵的法杖裹着绿光,准确地打在了白瑢的天灵盖上。
喀嚓――
白瑢瞪大了眼睛,鲜血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下,美丽的脸蛋渐渐扭曲,龟裂,犹如一幅拼图,一块块地裂开,那些带着血星子和肉丝的碎片顺风飘走,秀丽的头发如游丝大把脱落,白瑢的整个身体仿若一块被劈开的石像,轰一下,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