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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电视塔的顶端,眺望万家灯火,才好看清,光的路。
湛明婵想:自己永远也看不明白冥濛雨到底想表达什么,于是她退出了登录,而门外已是一声紧过一声,那不是在敲门,而是擂鼓般擂着防盗门的铁板,似要破门而入。
但还是没有叫嚷的声音。
整栋楼,只回荡着敲门声,若隐若现中是婴孩的哭声。
当然,湛明婵还能够听到天花板上传来的拖鞋声,不安的擦啦啦,似一个人在紧张地踱步。
她的天花板,是六楼印家的地板,楼内同一侧房间的布局,是一样的。
所以她的地板是四层的天花板,她的天花板是六层的地板,这个房间,在六层,是印小谦的房间。在四层,是小婴孩和父母亲睡觉的房间。
砰砰砰砰砰砰砰!!!
带着一股怒气,却依然踩着节奏来扣门,没有寻常的让感应灯亮起的跺脚声,没有吵闹声,也没有低语,楼道内只有一种主旋律:砰砰砰。
湛明婵知道,一般上门问罪找茬的,总是要连哭带闹,连吵带叫,喊着名字骂着脏话,踢门踹墙,这才合乎情理。
譬如上一次,就是大年三十那次,据传是对门宿家的太太,在做账上出了问题,大概是动了手脚,最后坑了某生意人,血本赔光,结果人家喝多了,拖家带口找上门来,一边敲门,一边哭喊着“越想越气啊”“我这两眼都搁着泪啊”“你他妈给我出来啊”。
那个时候,宿家三口都在,没有一个来开门,但是天没亮,一家人就开着车子匆匆离开了,直到初七才又见到人。
以后又发生过一两次这样的事情,至于是如何解决的,就不是湛明婵关心的了,她所要做得就是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辨别一下是否敲的是自家门,不是的话就让身体放松,意识模糊。
砰砰砰――!
最后一声格外的重,停了半刻,湛明婵的耳边就只剩下婴孩的哭泣。
随后就是一些窸窸窣窣,湛明婵竖起耳朵也没有分辨出是什么声音,然后有咣当当的一声,像坛子砸破。
又等了五分钟,楼道再无新的声音,也没有下楼的脚步声。
婴孩的哭声减缓,听不到了。
楼上的拖鞋声也不见了。
湛明婵的手指点着鼠标,无动于衷。
熬夜的人是一定要晚起的,对于一个大风降温的周日,怎么着也得睡到下午日头往西去了才对。
可惜湛明婵没有这个福气,她被吵闹声弄醒的时候,才八点多钟,而她又不是聋子,女人的叫骂太过刺耳,男人的怒吼又有些可怕,湛明婵听了一会儿那尖锐的“SB”和暴躁的“你Y的找打”后,套上拖鞋去开门了。
防盗门咯吱一响,吵架声犹如三九大雪般扑面而来,湛明婵看到宿家的门是开着的,宿鹏就站在门口,削尖的下巴倔强地昂着,手心里握着一个东西,湛明婵看了几眼,似乎是一块木头。
而宿鹏将它握得很紧,青筋爆出,让那只秀气的右手如白骨狰狞。
印小谦那有些滑稽的声音正从四层传来,“叔叔阿姨别骂人,别动手,大家都是邻居,都是邻……”
“那也不能忍了!”这女声是四层那新得了外孙女的彪悍姥姥,也就五十多岁,这个年纪在现代生活中,不算太老。
她控诉着,“你们家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我们管不起!但是也没这样三天两头深更半夜折腾人的!上回人家找上门来,你们不敢应声,结果是踢翻了你家堆门口的东西,这回把我们家的螃蟹缸子砸碎了,螃蟹给弄成这德行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阿姨阿姨……”印小谦的声音很紧张,彪悍姥姥就说:“小谦你来给评评理,我那外孙女好不容易才给哄着,净让他们家那不三不四的声音给弄醒。哄孩子容易吗?小孩子天天晚上睡不好,对身体好吗?!”
“是我们家把你的坛子弄破的吗?!是我们弄得吗?谁弄得你找谁去!大早上跟我们这儿找不痛快干吗?!”这声音就是对门宿太太了,宿鹏听到了母亲的尖锐,轻蔑地哼了一下。
“我就问你们,昨晚上那人是不是找你们家的!”这是彪悍姥姥的女婿,也就是小婴孩的父亲的质问声。
“我们怎么知道?!没准是找错了呢!”宿太太用女高音唱道。
“找错了?还能找错两个晚上吗?!找错了你们干吗不开门告诉人家一声?你要是不心虚你干吗不去给人家开门?!”彪悍姥姥理直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