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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种种罪恶活动的描写,可能是忠实的,在意大利、瑞士和法国南部、也可能像书上描绘的那样,充满了恐怖活动。凯瑟琳不敢怀疑本国以外的事情,即使本国的事情,如果问得紧,她也会承认,在极北部和极西部也可能有这事情。可是在英格兰中部,邓使一个不受宠爱的妻子,因为有国家的法律和时代的风尚作保证,定能确保她有一定的安全感。杀人是不能容忍的,仆人不是奴隶,而且毒药和安眠药不像大黄,不是每个药铺都买得着。在阿尔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也许没有双重性格的人,凡是不像天使
一样洁白无暇的人,他的性情就会像魔鬼一样。但是在英国就不是这样。她相信,英国人的心地和习性一般都是善恶混杂的,虽然善恶的成分不是对等的。基于这一信念,将来即使发现亨利和埃丽诺身上有些微小的缺陷,她也不会感到吃惊。同样基于这一信念,她不必害怕承认他们父亲的性格上有些真正的缺点。她以前对他滋生过的怀疑是对他的莫大侮辱,将使她羞愧终生。现在,怀疑虽然澄清了,但是仔细一想,她觉得将军委实不是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
凯瑟琳把这几点想清楚之后,便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判断什么还是做什么,全都要十分理智。随后她便无事可做,只好饶恕自己,设法比以前更加高兴。怜悯的时光帮了她很大的忙,使她第二天不知不觉地渐渐消除了痛苦。亨利为人极其宽怀大度,对过往之事始终只字不提,这给了凯瑟琳极大的帮助。她刚开始苦恼,正觉得无可解脱时,却全然变得愉快起来,而且能和以前一样,越听亨利说话心里就越痛快。但是她相信,还有几样东西的确不能提,比如箱子和立柜,一提她心里就要打颤。她还讨厌见到任何形状的漆器,不过连她自己也承认,偶尔想想过去做的傻事,虽说是痛苦的,但也不无益处。
不久,日常生活的忧虑取代了传奇的恐惧。她一天急似一天地巴望着伊莎贝拉来信。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巴思的动态和舞厅里的情况。她特别想听说她们分别时,她一心想让伊莎贝拉配的细绸子线已经配好了,听说伊莎贝拉与詹姆斯依然十分要好。她现在唯一的消息来源就靠伊莎贝拉。詹姆斯明言说过,回到牛津之前,决定不再给她写信。艾伦太太在回到富勒顿之前,也不可能指望来信。可是伊莎贝拉却一次又一次地答应了,而凡是她答应的事,她总要认真办到的,所以这就更奇怪了!
接连九个上午,凯瑟琳都大失所望,而且失望的程度一次比一次严重。但是第十天早晨,她一走进早餐厅,亨利马上欣然递给她一封信。她由衷地向他表示感谢,仿佛这信就是他写的似的。她看了看姓名地址:“不过这只是詹姆斯的信。”她把信拆开,信是从牛津寄来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凯瑟琳:
天晓得,虽然不想写信,但我觉得有责任告诉你,我和索普小姐彻底吹了。昨天我离开了她,离开了巴思,永远不想再见到此人、此地。我不想对你细说,说了只会使你更加痛苦。你很快就会从另一方面听到足够的情况,知道过错在哪儿。我希望你会发现,你的哥哥除了傻里傻气地过于轻信他的一片痴情得到报答以外,在别的方面并没有过错。谢天谢地!我总算及时醒悟了!不过打击是沉重的!父亲已经仁慈地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但是不必再说了。她害得我终身不得快活!快点来信,亲爱的凯瑟琳,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有指望你的爱啦。希望你能在蒂尔尼上尉宣布订婚之前,结束你对诺桑觉寺的访问,否则你将处于一个非常难堪的境地。可怜的索普就在城里,我害怕见到他,这个厚道人一定很难过。我已经给他和父亲写过信。她的口是心非最使我痛心。直到最后.我一和她评理,她就当即宣称她还和以前一样爱我,还嘲笑我忧虑重重。我没脸去想我对此姑息了多久。不过,要是有谁确信自己被爱过的话,那就是我。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即使想把蒂尔尼搞到手,也犯不着耍弄我呀。最后我们两人同意分手了。但愿我们不曾相识!我永远不想再遇见这号女人!最亲爱的凯瑟琳,当心别爱错了人。——请相信我……
凯瑟琳还没读上三行,脸色便唰地变了,悲哀地发出一声声短促的惊叹,表明她接到了不愉快的消息。亨利直盯盯地望着她读完了信,明显看出信的结尾并不比开头好些。不过他一点也没露出惊奇的样子,因为他父亲走了进来。他们立刻去进早餐,可是凯瑟琳几乎什么也吃不下去。她眼里含着两包泪水,坐着坐着,泪水甚至沿着脸蛋籁籁往下滚落。她把信一会拿在手里,一会儿放在腿上,一会儿又塞进口袋,看样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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