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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去了寺庙,心情本来是很好的。庙里有一位故友叫做枯荣大师的,虽然年轻,但已经修行许多年了,两人少年时结识,是极要好的朋友。她少年时春风得意,长大了却有诸多不顺遂的烦恼,因此常去跟枯荣大师谈论佛法,纾解心中的郁结。
昭明既然决定嫁给蓝贝贝,是打算跟他做一生一世的夫妻,纵然如今关系不和,她也在极力弥补裂痕,心里想着他的好处,想着初见时的惊艳、后来相处时的种种甜蜜旖旎。
晚上休息时,昭明神色已经和缓下来了,然而蓝贝贝在房内转了一圈,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去书房睡了。”转身就要走。昭明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容易才叫住他:“华年,你略站一站。”
蓝贝贝垂着脑袋,慢腾腾地折了回来,往炕沿上一坐,目光看向半敞着的窗户,外面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只有黑沉沉的夜。
昭明见他这样,并不像是跟自己赌气,于是蹙眉道:你这是给我脸色看呢?我哪里得罪你了。”语言里颇为挑衅,但是蓝贝贝懒得跟她吵架,只是没精打采地:“公主,我今日实在身体不适,并非刻意冷落你。”
昭明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两只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看着他。蓝贝贝有一双水润润的黑眼睛,亮而冰冷,像是浸在水里的棋子,不带任何感情。
“要是生病了,就把胡太医叫过来吧。”昭明慢慢地收回了目光,语气难得柔和了起来,叫丫鬟进来,去太医院请大夫,她自己又伸出柔软的柔夷,搭在蓝贝贝的额头上。
冰凉芬芳的手心搭在自己脸上,蓝贝贝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努力劝说自己对昭明好一点,然而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他不喜欢她。以前大概是有一点喜欢的,因为难得遇到一个跟自己一样美貌的人。后来这一点喜欢在柴米油盐中被碾碎了。在他眼里,昭明不过是一个凶悍又自大的女人。
夫妻两个坐在屋子里,烛光在房内摇晃,一只飞蛾跳进炷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音,难闻的气味隐隐扩散开来,但很快又被香炉里的百合香冲散了。外面两个丫鬟坐在廊下看星星,嘀嘀咕咕地说着幼稚的话。无非是家里年景不好,大哥娶了个胖媳妇,虽然丑点,好在不要聘礼。
两个人孤独而冰冷的相对坐着,长夜漫漫,无情无绪。白日还能分出精力吵架斗嘴,这会儿却忽然失了力气,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了。两个人一起茫然地思索着,忽然丫鬟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光景。
“太医院已经关门了。”丫鬟回禀道:“ 幸亏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张太医。”旁边张太医一脸的慈眉善目,跪下行了礼,笑着解释道:“今日到顾将军府上为佳木公主诊脉,耽误了回家的时间,驸马爷也是赶巧了。”说着把背着的药箱放在桌子上,请蓝贝贝坐下,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张太医捻着胡须思索了一会儿,又瞧了瞧蓝贝贝的舌苔和眼底,最后微微一笑:“不妨事,这几日天气干燥,驸马爷这是虚火旺盛,吃几帖败火的药即可。”提起笔唰唰唰写了药方。又给旁边的昭明行礼,问道:“公主这几日觉得怎么样?”
昭明本来是支着下巴,呆呆地看墙壁的,听见太医的话才回过神来,慢慢说:“前几日吐得厉害,这段时间虽然好了,腿脚又一直浮肿。”
张太医给她诊了脉,嘱咐她少动怒,凡事放宽心,动手写了一篇药方子。蓝贝贝坐在旁边,忽然开口了:“她已经吐了这么久了,总不见好转,孕妇都是这样的吗?”
“这个,因人而异。”张太医缓缓回答。
“佳木公主倒是没这么剧烈的反应。”蓝贝贝随口说。
太医诧异道:“佳木公主并未怀孕,这话是从而说起呢?”
蓝贝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道:“想来是我记错了。”拿起太医开的方子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果然高明。”高声吩咐丫鬟送张太医回去,又暗地里嘱咐丫鬟多拿些诊金给他。
“难为张太医深夜里跑一趟。”蓝贝贝将他送到了门口,又训斥小厮:“天黑路滑的,给你张爷爷看着点路。”送走了大夫,他返回屋子里,走到昭明面前,两手撑在椅背上,低头看着她。
她依旧是很美的,然而神色总是黯淡憔悴的,颧骨上也生了一些斑点,这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蓝贝贝轻声说:“你腿脚既然浮肿了,何必跑出去进香。在家里设个佛堂也是一样的。晚上叫金锁给你煮一些药水泡脚,可以缓解浮肿的。”
昭明被他的视线所压迫着,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同时心里隐隐有些狐疑。蓝贝贝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