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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不是,顺儿出生后太高兴了些,没有顾虑那么多!”曹寅怅怅道。
“难道颙儿就比他小兄弟差吗?颙儿出生时,你事务繁忙,对他并不亲近;为何如今顺儿出生,老爷尽在弄儿之乐?老爷这般,要置我们娘俩于何地?”李氏连声追问。
曹寅许久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明年就知天命,父亲与祖父,都没活到五十就西去了,谁知道我还能活几载。别人像我这般年纪,早已儿孙满堂。我却年近不惑才有了颙儿,十多年后才添了顺儿,高兴得有些糊涂了!我以后会留意,淑卿不要再气恼了!”
李氏听丈夫说得辛酸,原本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忙道:“老爷心地仁善,定会长命百岁!”
“心地仁善吗?”曹寅略带几分自嘲:“这十多年命丧在为夫手中的人不少,又哪里是个个都该死的?若是有因果报应,我只盼着都应到我身上,保佑颙儿与顺儿两个平安。”
曹颙离开时,脚步有些沉重。曹家祖辈都是没过五十死的,曹寅去世时间历史记载是在六年后,但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发生偏差。若是历史没有变,曹寅应只有曹颙一个儿子才对,或者是只有这一个儿子活到成年,否则也不会曹颙病逝后,就有继子曹罾闯屑碳乙怠2茴,西府曹荃的四子,今年四岁。历史若是没变,那小顺儿就是夭折的命运;历史要是变了,那曹寅能不能支撑到六年后就是未知数。
萱瑞堂,西侧间。
老太君倚在软蹋上,怀里抱着曹顺,听曹顺的奶妈妈说话:“哥儿乖巧着呢,不哭不闹的,饿了就猛挥小胳膊。真是老太君的好福气,谁家能有这样乖巧的孩子!”
老太君笑道:“虽然面容更像琉璃,但这喜静的禀性和他哥哥一般无二,颙儿小时候也乖巧着!”
见曹颙进来,丫鬟婆子们都俯下身请安。老太君抱了一会儿小孙子也乏了,就将曹顺递给他的奶妈,自己招呼曹颙,让他在炕沿坐下:“你母亲这两天可好些了,我前儿叫人送去的野山参用了没有?”
曹颙回答:“好多了,看样子再调理几日就能起床,祖母不要担心。山参还没用,大夫让清两日肠胃,随后再滋补!”
老太君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曹颙的小脸:“这几日辛苦我的好孙儿了,累得脸都瘦了。有你这番孝心,也不枉你母亲素日里疼你!”说着,又指了指被奶妈抱在怀里的曹顺:“快去瞧瞧你兄弟,过两日就百天,小模样可招人喜欢啦!”
“是!”曹颙应声起身,走到奶妈面前,伸手要接过曹顺。
奶妈怕曹颙不会抱孩子,为难的看向老太君,见老太君点头,才不甘不愿的将曹顺交到曹颙手中。
曹颙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走,抱孩子的姿势有模有样。曹顺小脸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溜圆,见到换人抱他,一点都不认生,伸出小胳膊在曹颙身上乱摸着。
曹颙与小曹顺对视,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量。曹寅这样疼爱幼子,莫非最后的病逝,不是为了国库亏空,而是因幼子的夭折不成?若是这样,过去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弄清楚了。曹家亏空虽多,但是上面有康熙庇护,曹寅也不用因此郁郁而终。
怎样才能让眼前这个可爱的婴儿不夭折,怎样才能让曹寅多活几年。曹颙想得头疼,开始第N次后悔为什么自己上辈子不学医。
第28章 红白事
康熙四十五年八月初四,曹寅夫妇携女北上。李氏送女儿曹颜进京候选,曹寅却是回原籍丰润(现河北境内)给父亲扫墓,顺便料理老太君的坟茔地。老太君今年七十三,年寿已高,对自己的后事尤为关注。因想着丈夫去世已二十多年,惊动地下之人不好,老太君便发下话来,待自己百年后,不与丈夫合葬,要在丈夫坟边另开一坟。曹寅提前北上,就是为了安排此事。
临行前,曹寅将家事托付给曹荃夫妇,将衙门里的事托付给庄常。
曹颙与曹颂一起,跟着宋夫子学四书五经。寻常的官宦子弟,可以凭本事考秀才、考举人,也可以选择凭父荫获得监生资格,不过疏途同归,只有最后参加科举,取得进士资格,算是正牌子出身,仕途才会通顺。若是捐的官,不但被人瞧不起,也很少能够升到高品级。曹家在旗,与寻常官宦自有不同。曹颙小时就听父母提过,待到他大后若是没意外肯定要到京里当几年差,随后才能够考虑选择科举还是捐官。
九个月多的小曹顺很健康,白白胖胖的,曹颙心里松了口气。自己这个小兄弟身体素质应该是不错的,希望老天保佑,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