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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相当于给牛啖盐,时间长了,不啖,牛会受不了。鹿对碱也是如此,没有碱,它们的发育会受到影响,因而,舔碱,是鹿的生活习性。舔碱一般都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这为射舔碱鹿埋伏下机会。射鹿之人,乘夜色,伏于草莽间,鹿来舔碱,不易发现,时常会走得离人很近,猎获易于得手。
天祚帝觉得猎舔碱鹿十分开心。当萧奉先向他通报战事,劝他回来研究对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想回来。他说,不就是个小小的宁江州吗!你枢密史派兵把它收回来就是,何必要惊动朕?他实在不愿离开碱场,但看萧奉先急切的样子,又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把兵丁一起从猎场上撤回来。不过,他还不想正儿八经的召见北、南大臣,他觉得,那样太呆板,太累。他只想让大臣们聚坐在一起,随便的议一议。会议交由萧奉先主持,他只想听听。
会议在庆州的一个便殿里举行。
天祚帝坐于正位,两边是北、南大臣。
这些北、南大臣,多时不曾集聚在一起,按理,有了这机会,该彼此亲热才是。可实际上,一个个像乌眼鸡似的,很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萧奉先执意让天祚帝先明示一下,来个开场白。天祚帝一味地摆手,表示没什么可讲。
面容清瘦的萧奉先,清了清喉咙,打着官腔说:“众所周知,我国的畜牧业和粮食增长很快,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太平日久。”
萧奉先说到这里,看一下众臣的反映。这是他在隆重场合必讲的一面,如果不强调强调,岂不是否定了皇上和他们这些实权派的业绩。接下来,他的话题一转,才轻描淡写地提及问题。
萧奉先说:“但个别地方,出现点乱子,实属正常。像近来女直攻陷了宁江州,某些人,便觉得天塌了下来,议论纷纷,弄得人心惶惶。我们这么大的国家,出点乱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说穿了,是某些人惟恐天下不乱。今天,把诸位找来,一是对宁江州之事,统一一下看法;二是征求一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采取哪些对策为妙?诸位,可要畅所欲言,出谋献策,谁也别当事后诸葛亮。皇上日理万机,今天能抽空来听我们的会议,实在难得。时间如白驹过隙,大家可要珍惜。好了,下面,谁想好了,就说说吧。”
没人发言,冷场。气氛相当沉闷。
天祚帝打了个哈欠,他还在想,和殿前都检点萧胡笃,领伙御帐亲军,在草塘沟蹲舔碱鹿,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不知是弄出了响动,还是鹿们在下风头,嗅到了人的味道。直等到二半夜,鹿并未出现。要不是萧奉先决意把他请回,没准今天夜里就会猎到舔碱鹿。现在,一坐下来,困劲自然就上来了。
老实讲,萧奉先对这样的会,挺打怵。不开吧,下属议论纷纷,背地说他萧奉先专权。蒙蔽皇上,不听众臣的意见。他也担心万一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自己吃不了得兜着走;开吧,又一个个嘴巴像贴了封条,憋得令人难以忍受。使主持者如坐针毡。不过,今天萧奉先很坦然,他想,反正我给你们讲话的机会了,讲不讲,无所谓。到时候,皇上卷帘散朝就是。他的目光梭巡着北、南大臣,一个个无不现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府宰相李处温,死鱼眼一直盯着萧奉先,他在看萧奉先的脸色行事。他白发苍苍,一脸皱纹。没有萧奉先的举荐,就没有他这个南府宰相。从知恩图报的角度,他也得时时事事维护着萧奉先。尤其是在兵事上,按说,他属南府汉人官吏,只管好汉人的事情就是了,兵事是无权过问的。让他来参与这样的会议,本身就是对他的抬举。他是萧奉先豢养的一条咬人不露齿的狗,在没弄明白主子明确指示咬谁的情况下,当然不能轻易下口。
知北院枢秘事萧得里底,眍瞜眼,猩嘴猴腮。萧奉先这个叔叔,是个驼背的小老头。得里底表面谦恭,骨子里却傲慢得很。现在,他听了侄子的一番话,对持不同政见者,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仰面朝天,看着殿堂的屋顶,耳朵却在扑捉着大臣们的动静。他这个知北院枢秘事,本来就是替侄子打打下手的,至少得里底是这么认为的。
行宫都部署,老臣陶苏斡,显然有话想说。不过,他还在凝眉思索。他知道,现在,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
最坐不住板凳的是萧兀纳,这位年已耄耋,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曾是北院重臣,辉煌时,用天祚帝爷爷道宗皇帝的话:萧兀纳的忠纯,可比唐代的狄人杰,有定策之功。昔日,要不是萧兀纳的极力庇护和举荐,天祚帝早已追随其父,成为乙辛党的刀下鬼。因此,道宗皇帝在世时,封萧兀纳为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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