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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南顿觉头痛无比。
将茉雅礼貌地笑了笑:“何院长,那主任。”
何美南点点头说:“将小姐,午安。”
将茉雅征询他的意见:“我刚刚才到,听护士说他今早醒了,我今天可以不可以进去看看他?”
何美南指了指那泓:“问那主任,我不是主治。”
何美南随即推开门一抬脚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那泓跟在他后面,吓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他谨慎地答:“将小姐,待我们检查一下他的情况,请稍等。”
那泓随即跟着推门进去,何美南正在换消毒衣,玻璃窗户里边是一个宽敞的病房,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的窗帘被拉上了,灯光温柔地照亮了房间。
护士正立在床前检查点滴,何美南走到房间里查看着仪器的数据。
那泓低声说:“血氧指数还是不太好。”
何美南看了一眼病床:“他今早还和几个爪牙了一个小时的开会,开完就直接晕了过去,没再来一次呼衰都不错了,能好到哪里去?”
床上躺着的人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微微蹙紧的眉头漆黑,衣服微微敞开,胸口连着一旁的几台仪器,口中插了一根白色的管子,随着胸膛低微的起伏,有白白的雾气。
杜柏钦并没有睡着,呼吸浅速急促,偶尔有低低一阵咳嗽,引起胸痛,他会皱紧眉头,一声不吭地忍着。
何美南站在他旁边说:“再来一次,直接经喉上呼吸机。”
杜柏钦说不出话,睁开眼淡淡地瞄了他一眼。
何美南被他那一眼气到了,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门外有位美娇娘等了许久,我实在于心不忍,等下开放给她探视?”
杜柏钦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仪器上的红红绿绿的线条突然起伏,病人开始急促地喘息起来。
那泓急得大冷天的脑门直冒汗:“还胡闹!”
何美南这下满意了,吩咐护士给他擦拭额上的虚汗:“给他静滴加特布他林0。2,让他睡一下。”
何美南走出病房,杜家的佣人给他斟咖啡,何美南接过杯子:“将小姐,医院今天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
将茉雅楚楚可怜的一张脸:“何院长,我想进去看看他。”
何美南笑得很亲切:“他需要静养,明天我安排你进去。”
将茉雅在玻璃窗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
杜柏钦在药物的作用之下睡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醒了过来。
司三敲门进来:“束小姐知道了。”
杜柏钦醒来后,一直守在外面的秘书室处长送进了几分紧急文件,他处理完公务有些头晕眼花,也没有力气做出别的反应,只点了点头。
司三小心地请示道:“要不要安排她来看看您?”
杜柏钦苍白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何院长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昨晚一起连环车祸车祸造成几个严重复合创伤的病人半夜送到急诊外科,他被连夜从家里叫回医院,两个外科主任领着弟子全部上台,三台手术同时展开,血库里的血都被调光了,连安抚家属的护士人手都没有,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在一楼的医院大厅吵吵嚷嚷,好不容易终于捱到今早,危重病人手术结束送进ICU,家属忙着哭哭啼啼进去办住院手续,吵闹声才终于慢慢消停了。
何美南回办公室签了几分秘书加急的文件,抬腕看看表,已经近中午十二点,他已经两天晚上没睡过了。
他走出办公室,看到秘书买的早餐还搁在桌上,一杯咖啡早没了热气。
何院长端着咖啡和三明治,慢慢地走过住院部大楼。
顶层的三间贵宾病房依然一贯的静谧,跟外面的生死轮回的接诊台相比,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但病痛和疾病是公平的,哪怕拥有一座财富矿山,生命也只能依赖于心率的一道不断跳跃的曲线。
何美南熟门熟路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杜柏钦已经撤下了气管插管,护士刚刚帮他做完雾化吸入,他倚在床头,偶尔低低地咳嗽。
何院长端着咖啡,翘着腿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今天好点了?”
杜柏钦看了他一眼:“没睡好?”
何美南正欲大倒苦水,却先皱眉,按了按胃部。
杜柏钦看了他一眼,微微提高了声音:“司三,咳咳”
话没说完,却先轻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