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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蕊静静地站在集粹宫里,任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心,渐渐麻木。她蠢,所以可以被算计,她蠢,所以可以被利用,她蠢,所以可以被捉弄,这能怨谁呢?身为公主,在外人眼里,她是荣华富贵尽享,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弟弟的棋子,是郭平川的工具,她的世界,充满了阿谀我诈,她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活着,永远,都不会再有快乐。
那些快乐,都随着北良纯真的笑脸,尽数离去。
宫女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用粉扑沾上脂粉,照她面上而下……
平川站在大门口,翘首等待,终于看到大红的花轿过来,他望着轿旁的红玉,舒心一笑。红玉也回复了一个轻浅的笑容,隐约饱含着忧虑。按理,以平川的敏锐是能够发现的,可是他一心沉浸在欢乐当中,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不管寒蕊的心是尘封,还是抗拒,只要她人回来,就是希望的开始。
这是最后一次婚礼,我不会,再让她离开了,永远!
平川长吸一口气,挺起胸,走近花轿。
新房里布置得很喜庆,正面墙上,大红的双喜挂帘象一张笑脸,高高的喜烛燃得正旺。所有的帐幔和椅套,都换上了明晃晃的红色,屋子中间的小圆桌上,红缎的桌布坠着黄绒的流苏,上面的盘子里摆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还有一个红色的酒壶和两个小酒杯。
平川轻轻地走过去,把酒杯满上,盯着清冽的酒水,他欣慰地笑了,喝了这个交杯酒,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一转头,走向端坐于床上的新娘。
一步一步,距离在慢慢地缩短,他望着那红红的盖头,想起了第一次婚礼……
她在长久的等待之后,拉下了自己的盖头。黑溜溜的眼睛,象一个颗黑葡萄,转了几转,落到他的身上,眼里的失望顷刻间变成了欢喜,她裂嘴一笑,酒涡漾起来,没有醉倒他,先把她自己醉了:“平川……”
他轻轻的一笑,今天的寒蕊,我的新娘,你会这样望着我笑么?他的心轻轻地一抽,微微有些疼痛,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望着他笑的。就象,那第二次婚礼……
不等他伸手。她又拉下了盖头,然后,默然一跪。卑微得,就象卖身还债的丫头。
他捏紧了拳头。缓步走向她,这一次,绝不再让她自己揭盖头。他要地老天荒,她就不该自己揭盖头。
她顶着盖头,虽然只能看见脚下这一小块地方,但耳朵,却可以听见,他的脚步很轻。越来越近,快到跟前了,她想也没想,抬起了手——
手骤然陷入一个温暖的包围之中……
他眼明手快,抢在她触及盖头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而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揭去了盖头。
眼前一亮。所有的阴影都去除了,轻松的感觉笼罩了她。但她没有抬头,勾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
“你又忘了,新娘是不能自己揭盖头的……这样就不能偕老……”他望着她低垂的头,柔声道:“还好我动作快。”
偕老?是啊,这真象个讽刺,寒蕊心想,也许,我只能跟他偕老,不然,磐义一声令下。他就没命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他轻轻地,靠着她坐下。伸出手臂,想拥住她。
她一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想想又站起身:“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笑笑,站起身:“还有一道程序呢,喝交杯酒。”端了酒杯递过来,寒蕊看也不看他,接过杯子就往嘴里倒,平川用中指和食指及时勾住了她的手腕,将胳膊一环:“要这样喝呢。”
她不响,胳膊绕过来,仰头一口,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放下杯子,就这么站着。
他喝完,还回味一下,才笑道:“你急什么呢,又没有谁催你……”
“将军早些歇息吧。”她淡淡地说。
“不急,”他微笑着,贴近她:“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不语,缓缓地将头移想一边,想避过,却似乎有什么顾忌,不愿表现得太明显。但恰恰是这样,她就把自己整个的侧脸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深情地凝视着她,金灿灿的凤冠,五彩的珍珠,细腻的皮肤,精致的鼻影,睫毛柔顺地低垂着,含着如许的心事。她已经许久不曾直视他的眼睛,不曾对着他微笑了,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始终把她隔开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他还是满心欢喜地望着她,他费了多少心,才让她重新回来,这个新娘,是他一生的期盼。
他情不